深圳，別說愛情無所謂(42)_阿祥

四十二

　　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引用了這句話，對高陽和鄭琳的捐款義舉作了連篇累牘的報導。

　　高陽和鄭琳由此成了名人，高陽成了《特區時報》的明星，報社老總對他更為器重。鄭琳也是聲名大震，去百樂門夜總會為她捧場的客人越來越多了。

　　由於相同的際遇，倆人的感情迅速升溫。

　　第六章無言結局

　　高陽說："你說的沒錯，我這人既聰明又狡猾。聰明和狡猾本來是兩個對立的形容詞，但用在我身上卻非常貼切。有時候我在想，我是好人嗎？不清楚。我是壞人嗎？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在深圳這個中國最時尚、最前沿的特區都市，像我這樣"既聰明又狡猾"的人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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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的一個週末，鄭琳打電話約高陽去小梅沙海濱旅遊中心遊玩。小梅沙海濱旅遊中心位於深圳市以東三十公里的大鵬灣畔，青山環抱，四季蔥蘢，有千米長潔白晶瑩的沙灘，有清澈見底的海水浴場，被譽為"中國夏威夷"。

　　高陽向金星電子公司老闆沈傳文借了他的賓士車，開車帶著鄭琳來到大鵬灣，在一家別墅式的豪華旅館定了一套房間，然後陪著鄭琳去海邊游泳。

　　這是出生在內陸地區的高陽平生第一次面對大海，因為身邊有美女為伴，他的心潮就如同海潮一樣洶湧澎湃。他久久地立於海灘，只見海風狂嘯而來，波濤洶湧，浪花飛濺，礁石林立，千瘡百孔。海岸線很長很長，長得有些荒涼，還有幾艘大小不一的船沉默或永遠沉默地擱淺在海灘上，成為一道寂寞的風景。但不遠處的海水浴場遊客卻很多，一派熱鬧和歡騰的景象。

　　高陽說不清這熱鬧而又沉寂的海灘風景區究竟籠罩著一種什麼樣的情調，這時他的想法就像所有那些朦朦朧朧浮現在孩提時腦海中似懂非懂的概念，模糊不清。見高陽陷入深思狀，鄭琳問："小陽，你在想什麼？"

　　高陽說："我在想，人生如海，有時風平浪靜，有時風惡浪急，有時潮起潮落，有時沉沉浮浮……總之是起伏不定反復無常。我還在想，深圳是全國金融機構密度最高的城市，這個有海的地方風雲人物特別多。但是一個地方風雲人物太多了，似乎也是一種時代的悲哀。龍蛇爭鬥、爾虞我詐、競爭激烈、弱肉強食，會演變出許多悲劇。我還在想，事實上再怎麼厲害的風雲人物，也終究要被人生的潮水淘盡，就如同那幾艘擱淺的破船，船再大也闖不過海；人心再高，也鬥不過天、鬥不過命運和世情。你說是不是這樣？"

　　鄭琳笑了："你真是大腦發達，怎麼會想到這麼多遙遠的事情？看來你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

　　"人長大之後，不可避免地都會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高陽繼續說，"琳琳，你知道嗎？海其實也是有感覺的。海是寂寞的，因為大海的胸懷太寬闊了，而裝容下的真實的東西卻太少了。人生其實也是寂寞的，紙醉金迷的歡樂之後是曲終人散的惆悵……"

　　鄭琳感興趣地盯著高陽："愛情呢？你怎麼看待愛情？"

　　高陽憂傷地感歎："說實話，這世上恐怕早已經沒有愛情了。情事如浪，來得急，去得也快。歡愛之後的記憶，就如同那寂寞的礁石，冷冰冰、硬邦邦的，千瘡百孔。"

　　倆人在長長的海灘上慢慢地聊著，慢慢地走著。海灘上留下了四行歪歪扭扭的腳印，很快又被滾動的海風和湧起的海潮抹得無影無蹤，就像歲月每天都在抹去許多自生自滅的生命痕跡。

　　高陽回頭看了一眼那瞬間消失的腳印，手臂攬過鄭琳的香肩，問："你跟我在一起，怎麼會想到"愛情"這個可愛、可笑又可怕的字眼？"

　　鄭琳說："我也沒有經歷過什麼愛情，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不過我一直過得挺開心挺快樂，我從來不委屈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高陽說："的確，我行我素、隨心所欲，這是一種美好的人生境界。你跟我在一起覺得快樂嗎？"

　　鄭琳說："當然快樂。你滿腦子都是學問。你這人既聰明又狡猾，跟你在一起可以學到許多東西，就是跟你聊天，也是一種快樂和享受。"

　　高陽說："你說的沒錯，我這人既聰明又狡猾。聰明和狡猾本來是兩個對立的形容詞，但用在我身上卻非常貼切。有時候我在想，我是好人嗎？不清楚。我是壞人嗎？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在深圳這個中國最時尚、最前沿的特區都市，像我這樣"既聰明又狡猾"的人實在太多了！"

　　高陽頓了頓，接著說："其實每個人都是有著兩重甚至多重性格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會比人性更複雜。事實上，我並不是一個很高尚的人，上次我就利用手中的筆和媒體力量打倒了于軍，其實他沒有說那番觸犯眾怒遺臭萬年的話，是我強加給他的。其實與其說當時我是見義勇為做你的護花使者，不如說我是為了報復於軍一雪前恥。"

　　鄭琳好奇地問："你跟於軍之間有什麼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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