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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陶露飛硬是把她的爸爸拖到了別處,一個小高層物業,綠化得很好,院內只兩幢樓,樓內一梯兩戶,戶內面積很小,也就三十來平米,但裝修得很舒適,各種電器一應俱全,床鋪是一張一米五的席夢絲,整潔乾淨。陶爸爸很滿意,說:「大城市寸土寸金,有這樣一個住處,已經很不錯了。」接著又問:「房租一個月多少錢?」

  「啊,不到三百。」陶露飛打馬虎。

  陶老先生居然就信了。

  這房子是陶露飛求助陳文麗得來的。在下樓去見老爸的途中,陶露飛心緒混亂,報著一線希望給陳文麗打了個電話,說自己的父親突然來了,一時找不到地方住,問她有沒有辦法。陳文麗居然馬上就應了,說:「正好,我們家有一套房子對外出租,昨天租房子的人才搬走,我剛剛找家政打掃了一下,你先應一下急吧。不過先說好,就一個星期啊,我那房子一個月對外租一千二的,時間長了我可賠不起。」

  陶露飛千謝萬謝。接到父親後,她帶著他先去了陳文麗那兒,說有事找同事,自己上樓拿了鑰匙,這才按照陳文麗交代的地址趕了過來。

  陶露飛終於松了一口氣。

  第十八章也許並非一無是處

  因為一心想把事情快點了了,好讓父親早點回家,第二天,陶露飛特地請了半天假,陪著父親去小表叔家商量相親的事。

  跟小表嬸打電話約時間時,她很高興地說:「好啊,那我讓那孩子也來吧,一家人坐下來互相認認。」陶露飛心生厭惡,想:誰跟誰一家人啊,跟你們不是,跟王健文更不是。無聊。

  路上陶露飛扭不過父親,眼睜睜看他買了一兩百的禮品,心疼得不行。老爸早年在他們那個小鎮的食品廠做事,後來廠子倒閉,他就弄了個雜貨鋪,一個月兩千塊錢撐起一家三口。他這個人,一生本份清貧,還不曾給什麼人送過禮,況且一兩百塊的東西在他那裡算得上價值不菲了。陶露飛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父親是在謝恩呢,以為小表叔一家收留並照顧了她。按說就算沒有這一層的關係,走親戚帶點東西也應該,可他並不知道小表叔一家的為人,他們不在春江倒好了,在又不願意幫忙,讓人覺得寒心。就算是熱心跟她介紹對象的事,陶露飛也覺得他們並非真心實意地想讓她好,而是另有所圖。所以,為這種人花錢,她覺得特別不值得。可是,這些又不能向父親明說,否則就暴露了自己在春江的狀況。陶露飛想,報喜不報憂不僅是對家人的安撫,從根本上,也是對自己的安撫。

  小表嬸看到東西樂得合不攏嘴,連忙把陶露飛的父親讓到房裡。陶露飛看到,進門的地方擺了好幾個凳子,架式跟開會一樣。剛一落座,屁股還沒暖熱,就聽到王健文跟著中間人來了。

  王健文大包小包地提了很多東西,進門就叫人:「奶奶,伯伯,伯母好。」還沖陰著臉坐在一邊的陶露飛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小表嬸滿臉堆笑接過王健文手裡的東西說這怎麼好意思。王健文擺擺手說小意思小意思,然後四下瞅瞅小聲對中間人說:「這裡是小啊。」雖然聲音小,但房間不大,在座的每一位都聽得清清楚楚。陶露飛厭惡地轉過臉去。王健文接著說:「回頭跟我爸說說,等把她……」他看了一眼陶露飛,「接過去以後,我們給你們也買套房子。」中間人給小表嬸使了個眼色。小表嬸立刻拉住王健文的手說:「這孩子真懂事啊。」

  陶露飛低下頭哼了一聲,心想,要買房也是給我爸媽買啊,你跳個什麼跳。小表嬸聽到哼聲,趕忙拉過王健文指著陶露飛的父親介紹:「這是露飛的爸爸,快叫人。」。

  王健文連忙點了下頭哈了下腰,叫:「伯父好。」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雙手捧給陶爸爸,說:「這個是……」見他緊張得有點接巴,中間人趕忙湊過來說:「孝敬您的。」「噢,對,孝敬您的……」小表嬸繞到陶爸爸身後,伸長脖子想看個究竟。沒想到陶爸爸只是笑著站起來接了,一轉手把盒子遞給了陶露飛。看到小表嬸又湊到自己身邊來了,陶露飛不動聲色地把盒子收進棉服口袋。小表嬸無趣地走開了,圍著王健文問東問西。

  陶露飛覺得王健文這事辦得不錯,沒把東西一窩蜂地都給了小表嬸,而是分開送。而且給小表嬸的純粹是論堆頭,看著多,實際不值幾個錢,哪有這一小盒看起來高檔又神秘。這麼一來,陶露飛隱隱覺得王健文也不是一無是處。

  聊了些家常後,王健文向陶露飛發出邀請:「晚上一起吃飯吧。」

  小表嬸趕緊把陶露飛往王健文身邊推,又順手把包拉過來塞給她:「對對對,放鬆一下,去吧去吧。」陶露飛看了看父親,見他並沒有阻攔,知道他這一關算是過了,心想,這也太容易了吧。

  行到外面,還沒出巷口,陶露飛停下來對王健文說:「我差點忘了,今天本來約了朋友一起吃飯的,要不叫她一起來?」

  王健文沒有一絲不悅,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說:「行啊,你看著辦吧。」

  陶露飛馬上給陳文麗打電話:「陳姐,晚上一起吃飯吧。」她又故意背過身去,壓低聲音說:「你幫我看個人。」

  陳文麗在電話那邊為難地說:「不行啊,我老公今天出差回來……」

  陶露飛啊了一聲說:「這樣啊,那算了吧。」正要掛電話,陳文麗忽然喂喂喂了好幾聲,把陶露飛又叫了回來,耳朵貼回到手機上。只聽陳文麗神秘地說:「再約個人,一定要再約個人。這才幾天啊,就跟他單獨約會,不行啊,不能讓那傢伙覺得太容易了,懂不?」

  陶露飛笑著把電話掛了,想了想,她撥通了白小憶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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