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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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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燈泡是有使用壽命的,老亮著也容易爆了。」 「半邊嘴」正是因為那種場合參與得太多,最終連自己也跟黑色抱成一團,分不清黑白了,當一個司機失去燈泡角色時,那他本身也可能同流合污了,差別在於: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斑黑點。跟老頭子充當燈泡的場合實在太多,因為他本身不會開車,但我至今還沒自我檢查過身上的污點有多少,可能還沒到自醒的時候,因為老頭子的影子還挺立著。「你和水秘書剛開始磨合,平常多留意他的言行舉止,往後有你學的。」我給他灌輸經驗來。「水秘書說,我和他是老闆的左右手,這說法實在高抬我了,咋能跟他比,一個是國家幹部,一個是臨時工。」 「分工不同,無尊卑之分,我當初叫秘書長不是直呼其名嗎?老蕭也沒把我看扁啊。人家水秘書說的是大實話,以後你會明白的。」 「水秘書好象對我還不大放心,一回到竹苑,他總找機會跟我聊以前跟王老闆開車的經歷,並問我那套房子的來歷,他居然調查到產權人是我。既然不信任我,為什麼還讓我給書記開車呢?」 「你是怎麼解釋的?」這點我還沒想到,「水蜜桃」把活做得很細。「就說是王老闆送我的啊,事實就是這樣,他不放心?我還不樂意開這小車哩!」小強很執拗,疑心重重地問,「他不會也知道檢舉信的事吧?」 「娘的,想哪去了,絕對不可能!」我堅決回答。「看來,機關一把手的駕駛室跟企業老闆的駕駛室區別很大啊,司機車上車下都得處處小心著。」 「恩,這話總結得有點譜,說明你也快上道了。作為小車司機,你要意識到自己的功能不光是開動四個輪子,也充當了車燈,車子熄火了,車燈照樣閃亮,你就是那盞無須耗油的節能燈……」跟小強一起白忙了幾日,吳同學有點沉不住氣了,很明顯她也擔心壹號海外歸來,我老余接觸小強的機會就少了。 也難怪省紀委也問不出子丑寅卯來,這小強畢竟是陸戰隊員出身,心理素質過硬,他不願意主動說,你就是上老虎凳刑訊逼問也白搭。「問出點什麼了?」吳同學問。我伸出手指說:「那晚上他喝了不少酒,老是跟我說,這個數這個數。我就問啦,你伸出五指到底啥意思。他便問我,五十萬能買到什麼?我說五十萬夠買一套大房子了。他搖頭說,只值一頂帽子……」 「後來呢?」吳同學顯然已掌握「五指機密」。「沒啦。我可不能再灌他酒了,都醉了。」吳同學失望地搖著頭說:「現在這匿名舉報人,事後都不敢承認,怕打擊報復啊,也不能怪他們。」 「吳書記,我嚴重懷疑他說的五十萬買頂帽子是官帽!」我裝成自作聰明的樣子,試探她的反應。「哦?你說說看。」 「有啥好說的,全市人民都知道王副主席過去那頂烏紗帽的來歷,不信你問牛主任,他肯定也知道。」 「證據呢?就是小強伸手指了?」吳同學問。「證據都藏在嘴巴裡,人一被『雙規』,證據就來了。」 「老餘,你不是也見過老儲兩次了嗎?像他那樣的老油條,別說『雙規』,『四規』都沒用。牛主任是辦案老手,可在老儲面前也是一籌莫展,能問出啥啊?好嘛,問出痔瘡了?!真滑稽啊!」吳同學講到這,情緒顯得有些激動,點上煙捲,滿吸了一大口,長長吹出去。吳同學的專家腦子也謀劃不出好招了,於是交代我說,隨她一起上「水仙莊」。 六十三 好幾天沒摸方向盤了,別說,乍一跟吳同學遠距離了,還真有點不適應。所以,今晚上有種滿足激蕩我的心房,感到分外輕鬆。「水仙莊」跟「蓬萊」風格差不多,一個在郊西,一個在郊東,有山有水,也能吃到野味,過去沒少跟老頭子上那裡解饞。說到吃字上,您千萬別以為領導們都樂意上高檔酒店餐館去享受,其實不然,一來店大招風,畢竟是經常上新聞節目露臉的,容易讓人識別腐敗的肚腩;二則這店再好,也跟城市差不多,同樣的野味經過熱島效應後,就變味了,只有城外才具備綠色食品的天然屏障;再一個,飯後的娛樂節目玩起來盡興,同樣是小姐,同樣的奶子型號,到了那裡,你完全可以展開想像空間,把她們當成不嫻城市技巧的村姑,也能讓自己盡情發揮出莊稼漢的蠻力來,脫開城市節奏,那才是最地道的鄉野氣息,呼進吐出,淋漓盡致啊! 老頭子為此總結過一句戰略術語,大概意思是,搶佔山頭的小戰鬥跟攻城的大戰役區別不在於火力上,而是勝利後插上紅旗的瞬間感受,插在山頂上,你會發現山再高,也被你征服在腳下,而同樣的旗杆插到城牆上,你會覺得四周的圍牆困住了自己的身子,失去居高臨下的王者風範。言下之意,城裡的粉黛小姐們都是城牆壘成的,洞穴坑口都是方方正正的,插到哪,都一個鳥樣,而村野就不同了,能插出個楊柳細腰桃花粉面來。反正老頭子每去一回,都是精神抖擻地進去,紅光滿面地出來,那氣概也只有在A縣表現過。當然,他所謂的插紅旗理論,我們隨從們當面可不敢錯誤理解領導意圖,只當是他對陪唱小姐們的點評,可私下偷偷交流時,就各自領會其中的精髓了。對於娛樂節目,老頭子一直保持外太空的純潔格調,如同一首首軍歌;至於那裡層的活動就不得而知了,口是心非抑或是心照不宣都不重要了。我曾經多次想試探出老頭子到底有沒有更深入一層,大都是他喝高的情況下,讓他酒後吐真言,親口道出那鳥事,不虧是偵察兵出身,縱然紅臉了,也處於高度戒備中,哈哈大笑道:小余啊小餘,老子的紅旗早破舊,指望你們年輕人多搶佔幾座山頭了。今晚跟吳同學上那邊,讓我本有的欲望之火複燃了,強烈留念起曾經發生的肉搏戰,只可惜,吳同學是女領導,主人的性別決定了奴才的性福指標,今晚肯定是零。吳同學忽地在背後說了一句:「以前跟老領導經常光顧吧?」 「恩,是常來。這裡的水鴨山雞賊嫩了,吳書記,跟你這麼長時間,好象還是頭一遭過這邊。」 「女人也嫩吧?」吳同學冷冷地問。操,今晚上你吳同學是不是吃錯藥了,咋這麼直截了當哪?「嘿嘿,這可不敢說。」我造作地吐出舌頭說。「德性!今晚我可明白告訴你,一刻也不准離開我半步,記住沒?」吳同學這話說得相當曖昧,當窗外的月輝散進小車裡時,那餘音變得飄渺而又空曠,叫我想入非非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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