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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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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終有另類例子的出現,好比是婚宴席上冒出個混吃的人來,新郎新娘都錯以為是對方的朋友,喜顏相迎而入座。那是一次聲勢浩大的招商會,老頭子為此還出國考察了近半個月,帶著一幫幹將回來時,就策劃了一出別開生面的招商會,直接將會場紮進了省裡,自然非同凡響了。大小媒體接踵而至,睡豪華客房,喝名貴洋酒,拿華麗禮包,不亦樂乎。新聞發佈會上,老頭子身為一市之長,成了焦點人物,二十多家媒體會聚一堂,收錄市長的慷慨激言。到了記者提問環節,老頭子忽然避開主持人蕭大秘預先準備好的回答稿子,讓現場記者即興發問,他習慣於脫稿,包括這樣的發佈會。這叫蕭大秘措手不及,原先設置的提問順序及問題全被打亂了,記者們用舉手方式要求提問,老頭子瞅准一位就算開始了。其實這裡面都是他熟悉的面孔,套用老頭子的口頭禪來說,那是"心裡有數",應付故友,信手拈來,反正具體專案和數字身旁有招商局長作為旁答,他市長只管喊幾句口號,無須羅列數位的。結果一路問下來,都是些空洞的陳詞濫調,老頭子在談笑風生中迎來陣陣掌聲。 正說到興頭上,老頭子忽然手指最後一排靠邊角落的座位說:"最後一個問題留給那位先生,他一直沒有舉手,請提問,不要客氣。" 大家的目光隨即投向那個角落,就見一個低首垂肩的人折騰了半天才抬起頭,也是西裝革履,頭髮溜光,可就是臉色蒼白著,嘴巴也囁嚅著,對著遞過來的話筒,半天發不出響音來。記者群裡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說這是哪個單位的,以前咋沒見過呢?新來的? 一時間熱鬧的發佈會現場變得沉靜下來,老頭子也有些納悶,翻騰腦海就是搜尋不出這位元記者先生的圖像來。 "請……請問市長……"真是金口難開,就在他吞吞吐吐時,有個記者忽然起身大聲叫道:"這傢伙是假冒的,上次也冒充記者混進酒店,沒想到又來了,趕緊報案……" 話音未落,那傢伙早奪門而逃。老頭子一直亢奮著的臉膛瞬間化成了肥皂泡,狠狠地瞪了蕭大秘一眼,一場發佈會在鬧劇中收場。 事後老頭子問責下來,招商局的頭頭們被罵得狗血噴頭:"自家的門檻都沒守好,談何招商引資?看門狗都不如!" 這就是"官記"們的另一面,一種職業為他人所模仿,直至偽造,那就不是好事了。 賈記者雖是省報新派遣到站裡的,但跟老頭子也算是故人了,我記得老頭子當副市長時,她只是省城一家晚報娛樂版的記者,正兒八經的"娛記"。那時候老頭子精神文明抓得挺賣力,逢上重大節日就讓文化局想方設法從北京拽幾個二流歌手過來捧場,賈記者便尾隨而來,在報紙上丟下一小塊豆腐渣,再配上市長親切會見歌手的小圖片,就足以讓老頭子美滋一番了。那也是上了省城報紙的,地方領導有時候也熱衷於追星的,宦海之中娛樂自己,也不失為"與民同樂"吧。 現在身份不一樣了,黨報駐站首席記者,哪裡有會哪有她,是否能見報就另當別論啦。 因為老婆的工作性質,再加上老同學"水蜜桃"這層關係,賈記者跟我老婆平常也比較親近。偶爾也會上門到家裡找我老婆上街一同購物,碰上禮拜天,兩個女人能坐上採訪車進省城逛商場。我一直困惑于賈記者節假日也不常回在省城的家,老婆給了答案,她丈夫是省政府法制局的一名處長,跟辦公室的一個女下屬關係曖昧,婚姻正處在冷戰狀態,實質是分居了,因為老婆去賈記者家不少回了,從沒見過她丈夫。 老婆去了宣傳部後,因為公務繁忙,禮拜天也難得有空休息,賈記者上門的機會少了。 在樓廊上看到她時,她正向余秘書打聽吳同學的房間號。 見我過來,賈記者笑著說:"老餘,我就住你隔壁,咱現在成鄰居了。" 我說:"那太好了,晚上我們司機想摸幾圈,三缺一,你剛好來填補。三男對一女,女人肯定滿堂紅,這可是麻台規則,你可別錯過了大好時機。" "唉,都要像你們這些"書記"清閒就好了,五毒俱全,卻又肥頭大耳,熬夜不是能減肥嗎?咋到了你們身上不管用了呢?"女記者的辛辣諷刺跟筆桿子一個調兒,戳得人無地自容。 在她面前我也是個潑賴相,厚著臉皮說:"想知道原因嗎?同樣都是幹手工活的,我們開動機器保護好視力就暢通了,而你們是嘔心瀝血,費盡腦汁,大凡傷透腦子的人,是長不出肥膘來的。" "嘻嘻,這話可是老餘自己說出口的,豬腦子一個,就知道貪吃貪睡哪!"說完她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所在的三人房此時已被煙霧籠罩著,另外兩個副書記的司機正在騰雲駕霧中下著象棋。他們年紀都不大,二十多歲,平常很少在辦公室見到他們的身影。聽老白說,因為紀委小車有限,專職常委們出門有時候要用副書記的坐騎給自己撐臉。上紀委一個多月來,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跟兩位小師傅接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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