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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優女樓

  輕衣坐在二樓的雅座上看燕三娘跳舞,燕三娘的舞,與時下錦綸的舞蹈有些不同,少了錦綸女子的柔媚多姿,卻添了幾分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浩蕩之氣。

  輕衣飲茶飲得很慢,茶很香,是燕三娘親手為她泡的,茶的味道也比較濃烈,她雖然一向喜歡清淡些的味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卻似乎對這種茶很感興趣,很難得的,此次只是她一個人來優女樓看燕三娘的歌舞,白玉堂和陸少楓都不在,就連陸少宣也未曾相陪。

  輕衣見燕三娘從臺上走下來,嘴角彎起一抹笑紋伸手招呼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兩個人也沒有多話,只是靜靜地一起觀賞臺上的歌舞,優女樓的歌舞雖然比不上皇宮裡的,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兒,輕衣看得很是專心,可是她的心當真只是在這些歌舞上嗎?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回答了。

  陸府

  整個大廳裡卻已經是一副劍拔弩張的局面。

  白玉堂的神色很冷,而陸少楓的神色更冷。

  白玉堂望著大肚如來佛底下的那一瓶青蜂毒冷冷地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也不必狡賴了,至於是誰指使你的,以後我自會查清楚,可是現在我卻沒有時間管這些事,只想先將你送到京城,你不必做無謂的抵抗,你並非我的對手。"

  "是嗎?那也要試過之後才知道。"話音未落,陸少楓系於腰間的軟劍已經刺出。他的手很穩,出手也極為刁鑽詭異,這的確是殺手的武功,攻敵要害,毫不留情,而白玉堂卻只是舉起劍鞘相迎,他的武功和他的性格大不相同,他出手看似簡單卻沉穩大度,招招攻人所必救,不浪費半分力氣。很明顯,陸少楓的武功的確與名動江湖的錦毛鼠相差太遠,可是就當白玉堂已經要將陸少楓控於掌下的時候,卻讓一個紫衣婦人用一雙手臂牢牢地困住了。

  他不是掙脫不了,江湖上能夠困住他的人並不多,何況是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婦人,可是他不敢冒著傷了這個婦人的險,繼續追擊陸少楓,因為那婦人喊出一句話:"兒子,玉堂,他是你的親弟弟呀,你不能抓他!"

  白玉堂的心裡沉沉的一痛,身上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終於認了自己,可是自己卻寧願她不要與自己相認,因為她現在已經是陸氏月梅了,是啊,陸氏月梅,他輕輕地開口,聲音乾澀:"不可能,陸少楓的所作所為法理難容,我一定要抓他歸案,一定要。"

  月梅蒼白的臉色因為憤怒而添了幾許薄暈,她忽然用力推開了白玉堂,使得白玉堂微微踉蹌,憤聲道:"那又如何,與你又有什麼相干?你又不是什麼官府中人,為何要為了官府而抓自己的親兄弟?!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討好官府,用自己的親弟弟來換取功名,是不是?"

  月梅的話,字字如刀,刺得這個一向瀟灑自在的白玉堂遍體鱗傷,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悲傷到口不擇言的母親,似乎是心傷至極,臉上卻流露出幾乎可以稱作淒厲的笑容。

  第四十三章 遇險

  "這件事情從此刻起,玉堂不會管了。"忽然一個清越沉定的聲音響起,白玉堂回頭,就看見了一身藍衣的展昭,雖然剛剛經歷過牢獄之災,但是他仍然乾淨清爽,白玉堂愕然道:"你怎麼來了?"

  "聖上恩准,命我戴罪查辦此案。"展昭輕聲道,清澈如水的眼睛因為看見一身紫衣的月梅而浮現出一點別樣的光暈,"玉堂,跟我來。"他似乎是不想透漏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急著和白玉堂離開了,再沒有多看月梅一眼,自然也就看不見月梅帶著疑惑的目光。

  兩壇粗酒,雖然酒不好而且有些辛辣,但是在潮濕之氣頗重的夏日黃昏,卻也對了白玉堂的胃口,他雖然對展昭能離開大牢感到有些奇怪,這小子應該不會逃獄吧,但是這些日子,展昭聖眷正隆,聖上恩典倒也合情合理,所以就不曾多問。"還有兩天,你有什麼打算。哎,那小公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去查案,只天天在優女樓看燕三娘的歌舞。"白玉堂只是抱怨罷了,實際上心中明白,衛國公主的所作所為必然有其道理,這個燕三娘恐怕當真有點問題。

  展昭笑了笑,他與公主相識不久,而且男女、君臣有別,所以並沒有多麼親近,可是他們還是這般自然無偽地成了朋友,這也許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偶爾在身心俱疲時,想想那一張素顏,心裡就好像是有一股熱流湧過,驅除了一身疲累。望著白玉堂那張帶著桀驁不遜的臉,展昭現在最頭痛的是怎麼把他弄回陷空島去。

  "玉堂,你們陷空島上,現在正是黃花魚盛產的時候吧。"

  白玉堂靜靜地看著展昭乾淨的容顏,忽然笑了,"展昭,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會回島上去,但是在你安然無恙以前,我絕對不會離開荊州。"說完,他飄然而去。

  展昭看著白玉堂瀟灑的背影,心中一定,是啊,這已經不是初遇時那個青澀鹵莽的少年了,江湖歲月催人老啊!看到這種變化,展昭真不知道應該稱幸,還是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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