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的婚姻誰做主 | 上頁 下頁


  愛情總是讓人歡喜讓人愁。法國大文豪雨果說過:愛情是各種熱情的混合物,包括對肉體的崇拜和精神的崇拜。由戀愛到性愛是自然而然的跨越,蘇小喬害怕的恰恰就是這個。和很多女生一樣,她不是封建禮教的殉葬者,當時校園BBS有句話:女孩子的衣服脫得越早,離幸福就越遠。她認為不無道理,問題是一直不給的話,可能會破壞雙方感情。所以說戀愛就像一個玩火遊戲,想要激情燃燒而又全身進退幾乎辦不到。然而,儘管兩人在一起如膠似漆,這早晚的事在她身上卻遲遲不到,每次親熱雖然是心花亂開,周挺卻從沒有由外而內繼續深入的意思。

  蘇小喬對自己從不乏自信:非主流波波頭襯著一張瓜子臉,細直鼻樑,小巧的嘴,大大的眼睛能說話,有幾分「卡哇依」的嬌憨。平常喜歡穿傑克?鐘斯的緊窄牛仔褲搭配風格簡約的短小T恤,三段式的曼妙身姿,在衣服包裹之下呼之欲出,光潔細滑的皮膚,宛如凝脂軟玉……少女的清甜可人無處不誘惑,周挺怎麼能夠入寶山而空回呢?說起來是荒唐的,蘇小喬原先的擔憂被證實是多餘的之後,不但沒有好過,反而更加著急起來。多次暗示未果,不禁開始懷疑,周挺自製力那麼好,是不是沒有愛到那一步?要麼,就是與別的女人風月過度?別是一個銀樣蠟槍頭那就糟了!

  這不是個小問題,繼續下去很讓人窩心,想來想去,還是去找好友胡麗娜說說。

  胡麗娜家離她家只有幾十米,比她大一歲,兩人從小玩在一塊,可以說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的關係,一直到胡麗娜考入北京一所高校,蘇小喬在第二年步其後塵,專挑北京的學校報考,結果真的被另一個學校錄取,跟著開進北京城。但她失望地發現,她們已經不能要好如初了。

  胡麗娜衣著時尚,一頭染成栗色的長髮垂到胸前。臉上薄施粉黛,使本就漂亮的面容更嬌豔。渾身上下洋溢著成熟魅力,到哪裡都是男生們的關注對象。她的同班同學謝軍,更是窮追猛打,最終俘獲了她的芳心。兩人在學校附近一個被戲稱為「墮落街」的居民區租了一個小間,胡麗娜成天和心上人出雙入對,卿卿我我,沒有過多的工夫理會蘇小喬。

  蘇小喬常責備她重色輕友。胡麗娜笑笑說,將來你就會理解的。後來,輪到蘇小喬和周挺好上了,她才明白了什麼叫如膠似漆,從此,她與胡麗娜更加疏於往來。

  聽完蘇小喬含羞帶臊的敘述之後,儘管事先約好不許笑,胡麗娜還是笑了個花枝亂顫,把蘇小喬鬧了個關公臉。這事才叫稀罕,胡麗娜說,男人對女人的渴求,向來都是叫花子留不得隔夜食。她見蘇小喬一無所知,就竹筒倒豆子地講出自己的經歷。她和謝軍認識不到一個月就那個了。謝軍這方面很強,可以說是一個瘋子,就像一天三頓缺一不可,甚至連她來例假那幾天都想硬來……蘇小喬聽得張口結舌,心如小鹿亂撞。胡麗娜生性直爽,認為只要雙方情投意合,用不著忸忸怩怩的,說對方要是塊木頭,你完全可以主動一點嘛。

  蘇小喬覺得這種事要女孩子主動要求,會羞死個人的,就這樣維持著柏拉圖式的愛情。她捉摸不透周挺,這個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假正經,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呀?肚子裡咽著苦水,開始找起了不自在,小題大做或者無中生有地和他爭吵……

  很多人都打賭,蘇小喬和周挺絕對好不到兩年,似乎都熱切地盼望著他們告吹的一天。結果這些人都閃了舌頭,一晃八年過去了,他們依然彼此相伴,感情有增無減。她多希望嚼舌根的人全都一生平安,因為只有這樣,才有機會看他們恩愛到白頭。與周挺在一起,無論經歷什麼風雨,她都能一路堅持。面對此情此景,胸中一下子打翻了五味瓶,她只感到強烈地想吐。

  她怎麼能夠相信,周挺會背叛自己,而且跟一個半老徐娘搞在一起?照片上,周挺和對方勾勾搭搭,親親熱熱,大庭廣眾之下,居然能夠如此肆無忌憚!那臭不要臉的老女人,笑意盈盈,好像無比滿足和享受,人怎麼能夠這樣厚顏無恥?周挺啊,周挺,你這個天殺的,怎麼會淪落到這般田地?蘇小喬在心裡不停地罵,胸口一陣陣地絞痛。

  李忠良憤憤地說:「這個周挺太不像話了!你看看,在外拈花惹草也就算了,怎麼能去招惹一大媽呢?說句公道話,這麼低的品位,不僅是給小喬丟人,連我們男同胞的臉都丟盡了……」

  「閉嘴吧你!」柳若穎恨不得擰他一把,「你是好東西?說的這些還叫人話?」

  「那我收回剛才的話。」李忠良有些畏縮,又指著螢幕訕訕地說,「仔細看看,這個阿姨老雖老——也算個資深美女,說明——說明周挺魅力大,老少鹹宜,大小通吃,真是我們男同胞學習的榜樣……」

  「夠了!」蘇小喬猛一拍桌子,沖出餐廳往樓頂跑去……

  站在城市的高端,一頭秀髮被風吹得四散,腳下的事物一如往常,而她的世界,正在一片灰暗中坍塌。柳若穎找上來的時候,蘇小喬已經成了淚人,蜷在護欄的一角嚶嚶哭泣。

  柳若穎勸她冷靜下來,千萬不要犯傻,或許事情沒有想像的嚴重,蘇小喬更加激動起來,鐵證如山啊,還不能說明問題?八年了!深愛了八年的男人,背著她幹出這樣的勾當。堅守了八年的感情,就這樣輕輕地一捅而破,這個世界還怎麼叫人活?

  「看起來確實挺曖昧,但也就是拉拉手,又還沒有發現別的……」

  「只是拉拉手?眾目睽睽之下都這樣明目張膽,換個沒人的地方,那還不得……」蘇小喬說不下去了,一提起來心口就像針紮。

  柳若穎好說歹說,總算把她勸下了樓頂,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在這個下午,蘇小喬想了很多很多,但是滿腦袋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那個賤男人,當面做個了斷!這股子強烈的衝動,讓她實在等不及下班,一張假條擺在正在接電話的老闆面前,未等對方反應,她就急匆匆地出了辦公室。

  2

  一切,真的這樣開始了麼?而他們兩個,就這樣結束了麼?

  世事的無常,感情的微妙,有誰能說得清楚呢?

  北方的春天姍姍來遲,依然是寒風料峭,漫天的沙塵,散佈在穿梭來往的人群之中。地鐵裡的人形形色色,神態各異,臉上大多帶著倦意。滿目的衣錦繁華裡,掩蓋著人們的多少心事?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著怎樣的過去,正處於什麼情況?將來,又會發生什麼事……蘇小喬的腦子裡亂七八糟,命運莫測、前途未蔔,似乎一切都混沌未開。

  開往東四十條的地鐵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她才發現坐反了方向。最終,從出口沖了出來,又攔下一輛的士直奔五棵松。

  「小姐,一共八十五塊。」司機開到地點,發覺乘客不知道給錢,更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撕了發票轉過頭來,才看到對方正淚流滿面,「您這是……是怎麼了?遇到什麼事兒了?」

  不問倒還好,這一問之下蘇小喬悲從中來大哭起來,弄得司機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車外說「「別哭啊,要不……要不我給你打折,收你八十?六十?我說您歇口氣再哭行不?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三十怎麼樣?哎呀,您別哭了,再減下去就該換成我哭了……」

  蘇小喬勉強一笑,抹了把眼淚將錢遞給了他。從車上走下來,像只剛從河裡撈上來的小貓。在路上她一直在想見到周挺該怎麼說,怎麼罵,沒頭沒腦地哭了一路,她覺得自己軟弱透了,明明是他做錯,為什麼痛苦自己背?坐到路邊樹下的木凳上,可以清楚看到不遠處的一棟老舊居民樓。裡面的6-201室,就是她和周挺共築的愛巢,裡面所有的甜蜜都只到今日早上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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