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無處安放的婚姻 | 上頁 下頁 |
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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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楓聽明白了,哼了一聲:「多事兒!別聽她瞎說。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表現當然應該,不然白乾了。不過,這酒已算了。」他斜眼看了看酒,:「又是你掏的錢吧?老太太才捨不得掏這麼多錢呢!她就知道鼓搗老頭去壓人家!切,官僚作風!」 談笑說:「哦,你這副營不是……」 「別瞎說!」陸楓急急忙忙打斷她,「老頭和這邊的人不熟,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說到這兒,他有些上火,「我可告訴你,我陸楓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你也別給我來那些歪門邪道的。」 談笑繼續說:「可是大家都這樣,就算進貢也未必有你的份。話又說回來了,無非是表明一下態度,跟人套套近乎,用得著上綱上線嗎?」 陸楓說:「我努力工作套近乎不行嗎?他要是不認工作只認禮,我還不認他這個官呢!」 談笑笑了笑,走上前撫著他的背,輕聲說:「別生氣呀,我就是隨口一說。這酒不是放你這兒了嗎?誰喝都一樣。我轉頭就走了,還不是由你決定。」 陸楓臉色緩和了一些,握住談笑搭在他肩上的手,說:「我媽那兒不用理,她覺得沒趣了自然會放棄,我爸是不會幫她的。」 談笑想想,的確是這樣,想起每次陸媽媽在陸爸爸那兒碰了釘子的模樣,覺得很有趣,撲哧笑了出來。陸楓不明所以,詢問地看著她。談笑趕緊斂了神色,正經地說:「其實,你媽媽也是擔心你。現在的大環境就是這樣。你的原則我理解,可是人家理解嗎?就算理解是不是也會心裡不舒服?是不是也會覺得你是異類?工作能力強、年齡適合的肯定不止你一個,選誰都可以滿足建設黨的軍隊的需要。再說了,你這麼有原則,人家會不會覺得你不好管?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命令到你這兒就遇到challenge?如果有些事情無法解釋、不能解釋,卻必須要你去做,你覺得人家會認為是你更容易遵守命令,還是那些靈活變通的人更容易呢?」 談笑娓娓道來。陸楓聽得倒還認真,只是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聽談笑告一段落停了下來,才說:「男人的事兒,你別管!我做事問心無愧,哪怕當豬官我也認了。要是阿諛奉承,甚至行賄受賄,你就別說了。今後也別讓我聽見一個字!」 談笑仔細地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半跪在地上,認真地說:「老爺子是退下來的後勤部長,你當豬官肯定沒問題。最近豬肉漲價了,中央震驚,是個肥差!」 陸楓眉頭一擰,正要訓斥談笑,一低頭正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明擺著是在編派他,「好啊!你敢編派我,看我怎麼修理你!」 談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就被陸楓抱了起來,「還說不說?」 「說又怎樣,不說又怎樣?」談笑嚇得抱緊陸楓的脖子,嘴巴還很硬。 陸楓詭異地一笑,「說了,就把你扔在地上,摔你屁股;不說……」他看看床,「免你重罪,輕罰難逃!」說著臉上是兩人在一起時談笑常見到的壞笑。 談笑臉紅了,貝齒咬著嘴唇,細聲說:「可不可以扔到地上的時候你在下面? 陸楓終於憋不住了,仰天大笑,把談笑放到床上,自己也撲了過去,說:「好吧,妻有過夫之罪,我受罰。來,你在上面,讓我好好看看你!」 談笑覺得自己的每個毛孔都在冒火,整個人被燒得像要炸了一般。陸楓卻好整以暇地交叉雙手,枕在腦後,「來,快點,你家小爺等到不及了!」 「去死吧你!」房中無人,談笑也放棄了矜持,笑著撲過去,兩人鬧成一團。 陸楓終於彌補了新婚的不足,連值班的時候也是春風滿面的樣子。趙伯州看見了忍不住打趣道:「怎麼著?相思了無痕了?」 陸楓懶得理他,低頭看自己的報紙,然後又看了看表。談笑在招待所等他晚上回去吃飯呢,可是現在才下午四點。啊!晚上,美麗的夜晚,你怎麼就那麼迷人呢? 陸楓想入非非。趙伯州嘿嘿一樂,「你呀,看你前兩天跟丟了魂兒似的,現在找到魂兒啦?我說,要是你媳婦一走,你這魂兒是留還是走啊?」 陸楓心中一凜,還有那封信呢! 看來談笑是沒看到那封信,連取信條都帶在身邊。這兩天耳鬢廝磨,陸楓突然明白那些壞蛋為什麼不管女人愛不愛他,都死活要綁在身邊了。是人是鬼你都得留下,放手是不可能的! 趙伯州見陸楓突然臉帶殺氣,打了個冷戰。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呢? 陸楓想了想,扭頭問趙伯州:「老趙,你記不記得上次咱們出的任務?」除非是特大問題,否則他們一般不會參與地方的事情。因此他這麼一問,趙伯州立刻就知道是哪件事兒,臉一黑,沉聲說:「你怎麼提起那個啦?」 那件事兒是死了人的,而且是他們的戰士擊斃的。回來後接受了好幾個月的心理輔導,雖然過去了,但是大家不約而同地不提這事兒。 當時武警和特種部門都出動了,但是對方在山裡藏匿,範圍大,裝備精良,尤其是對方還有部隊退下來的老兵——這也是心理輔導難做的原因,當時情勢緊急,大家想到的只是敵我形勢。等布下天羅地網,蹲點的戰士和對方面對面的時候,活生生的血肉大戰,大家突然有種痛徹骨髓的寒涼——他們,也曾經被稱為戰友! 陸楓問:「老趙,你記不記得那時有個女人來著?」 趙伯州點點頭,「記得。說起來還不都是為了那個女人。人家不樂意就不樂意了,偏偏跟中了魔障似的,殺了人家的丈夫,搶了人家的企業,鬧得越來越大。可憐!唉,不提了,社會不好混啊!」 戰士退伍,雖然安置下來,但是面對周圍的花花世界,誰能不動心?憑什麼掙得多,我們掙得少?有手有腳有本事,做人保鏢算什麼違法?哪知從此走上了不歸路! 陸楓沉默下來。在這之前他最恨的不是那個匪首,也不是不爭氣的戰友,而是那個女人。紅顏禍水,為什麼那個女人不早點兒死了呢?她死了,就不會有後來的麻煩!可是,今天他有些恨不起來了。 趙伯州問:「嗯?快快樂樂的,怎麼問起這事兒了?是不是有任務了?」 陸楓搖搖頭,從沉思中醒過來,「沒事兒,就是想起來覺得那個女的也挺可憐的。」 趙伯州不以為然,「禍水!我看那女人就是一個掃把星!嗯,雖說咱們不講迷信,可是你看這女人周圍的男人幾乎都死光了,連她公公都死了!」他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後來聽那個鎮子裡的人說,這女人一出生,人家就說她八字硬,她爹媽都不敢要她。本來要送人的,結果沒捨得。看,出事兒了吧!禍害啊!你說,她要是真不喜歡那傢伙,幹嗎不用刀子了結了?磨磨蹭蹭地跟著,給我們通風報信,又跟著那男人求死覓活的。折騰什麼?」 陸楓低聲說:「你說,這女的是不是最後發現她其實還是挺喜歡那男人的?要不,怎麼最後跟著走了?」 趙伯州恨恨地說:「我管他們!我是替老張不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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