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衣推銷員(78)_醉蚊

七十八

　　推銷員於是直奔那個對外開放的坑位準備大顯身手，可正當他要邁步進去的時候忽然從他身後竄出一個慌裡慌張的娘們兒率先佔領了高地。

　　賀小猜無奈，他走出廁所來到樓梯拐角處的洗手池假裝照鏡子。大約等了有五分鐘的工夫，他才帶著滿心的期望殺回去。但是當偽娘走到女廁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扇黃漆木門竟然上了鎖並貼著一張字條：「修理下水，暫停使用。」

　　「我@#*&￥％％#！！！！」

　　賀小猜在罵了一通娘之後，終於無可奈何地離開了麥當勞轉而一頭鑽進了對面不遠的肯德基，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理想場地。

　　蹲在女廁所的隔間裡，撩起裙子的賀小猜倍感愜意，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偶沒帶紙！」

　　如果你問賀小猜天空是什麼顏色，他會告訴你是藍色的；如果你問賀小猜內褲是什麼顏色，他會告訴你是黃色的；如果你問賀小猜心情是什麼顏色，那他准會告訴你：

　　「老子內褲都尿濕了你說是什麼顏色？！」

　　由於想起來自己沒帶紙導致身體振顫繼而尿淋漓污染內內的賀小猜此時不敢再罵娘了，他第一百零一次地翻了翻書包終於得出一個世所公認的普遍真理：老娘真的沒帶紙！

　　「蹲著還得挺著，這是一個值得磨練的動作。」

　　賀小猜認定這句臺詞要比老莎在《哈姆雷特》裡寫的那句「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要精彩得多。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把自己書包裡的內衣樣品掏出來當做擦屁股紙一抹了之爾後一走了之。可是在理性思考的制約之下推銷員最終還是否定了這個愚蠢的想法，他忽然記起法國文豪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中結尾的一句臺詞：「人類的一切智慧都包含在這四個字裡面：『等待』和『希望』！」

　　因此，這位有著名著情結的便民決定拿出守坑等紙的耐力堅守自己的崗位，提前一分鐘離休都不行。

　　就在偽娘困頓不堪的時刻，一陣高跟鞋磕碰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而且更加幸運的是，那聲音最後偏偏停止在推銷員蹲守的這個坑位的旁邊。於是，賀小猜不失時機地喊了一嗓子：「救命！」

　　本來小白臉想說的不是這兩個字，而是「要紙！」。然而在短暫的考慮之後他決定還是啟用這個具有震撼性的詞彙來引起別人的注意。

　　「誰？！」那個準備小解或大便的女人立時嚇了一跳，當她確定聲音來源的時候便把腳步挪到了賀小猜駐守的坑位上，緊張地問：「是你……喊的『救命』嗎？」

　　賀小猜甜甜地叫道：「姐姐救命！」

　　那女人又被嚇了一跳，她顫抖地問：「你……怎麼了？」

　　「我受了傷，你有衛生紙嗎給我一點，求您了！」賀小猜捏著鼻子作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頓時獲得了對方的信任與同情。

　　「我有……你等一會兒……」女人開始翻著自己的漆皮小背包，她很快便拿出一小包面巾紙從門縫處遞給了賀小猜：「你沒事嗎？用不用報警？」

　　推銷員一邊樂哈哈地打開面巾紙的包裝袋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沒事，就是受了一點輕傷，I 』m thank！」

　　「不客氣……還需要什麼説明嗎？」女人上善若水。

　　賀小猜心想你要是能幫俺擦屁股那就更好了，其他的事老娘暫時還想不出來。

　　「那我……走了？」女人不安地請示道，仿佛她的人生價值僅限於此。

　　「嗯……走吧……有時間再來！」賀小猜大大咧咧地送客。

　　於是，這個娘們兒糊裡糊塗地帶著一肚子存貨揮別廁所直到回家之後才想起了自己遺忘了某個特別重要的生理任務。

　　當一切垃圾排出體內之後，賀小猜頓時感覺身心清爽。下一站，就是「依飄香」內衣店了。

　　「小姐你好，需要買點什麼？」一個面龐秀麗的女店員招呼著賀小猜。

　　偽娘趕緊回答：「你好！我是尤霍絲尼內衣有限公司的推銷員，想向貴店介紹一些我們的新產品……」

　　女店員一聽對方的來歷，立時換了副抱歉的面容：「對不起，我們店不需要。」

　　「不需要也可以看看嘛！」賀小猜一邊厚著臉皮回答一邊急忙將書包裡的樣品掏出來遞給她，無奈那個小娘們兒直搖頭：「我們老闆不在我做不了主，請您改日再來吧……」

　　「什麼事啊？」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推門進來，女店員立即向她彙報了情況。

　　「尤霍絲尼內衣有限公司？」女老闆看了看賀小猜，「你們公司還沒有倒閉哪？！」

　　推銷員雖然心裡不爽，但在他的小白臉上卻堆出了非常迷人非常陽光的微笑：「老闆您好，我是來向貴店介紹一下敝公司的新產品的。我知道貴店曾經和我們合作得很愉快，希望我們能夠繼續發揚這種姐妹一心其利斷金的團隊精神……」還沒等偽娘把話說完，女老闆便不耐煩地插嘴道：

　　「對不起，我不喜歡把同樣的話再重複一遍！但是我現在不得不告訴你：本店已經有新的進貨途徑，尤霍絲尼就免談了！」說完，她轉過身走到服務台查帳去了。

　　女店員則迎接新來的客人，笑容可掬。

　　只有推銷員被尷尬地晾在一邊，頓成人不理。

　　賀小猜本想撅屁股走人大不了再換一家嘛，可是一想起那娘們兒盛氣淩人的樣子他就十分不爽。於是，他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又快步走到服務台跟前，對女老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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