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衣推銷員(58)_醉蚊

五十八

　　小白臉頓時火冒三千丈：「師父你太霸道了，徒弟又不是警犬系畢業生，怎麼能出這樣的考題呢？！」

　　「讓你聞你就聞，別人我還不給呢！」羅莎雅麗不由分說一把將這些原味的貼身織物推到了愛徒的鼻子跟前。頓時，一股悠久懷舊的味道飄入了賀小猜的鼻腔內部。

　　「怎麼樣？記住了嗎？」羅莎雅麗問。

　　「你，你讓我記住什麼？」賀小猜不明就裡。

　　「氣味！我身上的氣味！」毛豆大聲強調著。

　　「沒有……」

　　「那就再多聞一會兒！」

　　過了五分鐘，賀小猜回答：「記住了！」

　　「那好，現在到我床邊。」羅莎雅麗又下了一道聖旨，賀小猜老老實實地走過去。

　　「在你的面前，有三套內衣，其中有一套是我穿過的。現在讓你好好聞一聞，哪一套有我的味道？」

　　賀小猜一怔：「這好像是訓練搜救犬的課程吧，恐怕不太適合我……」

　　「讓你聞你就聞！」

　　沒辦法，小白臉只得把鼻尖湊過去翻來覆去地嗅了好幾遍，最後搖搖頭說：

　　「我……實在……聞不出來……」

　　羅莎雅麗勃然大怒：「再來一遍！我只想聽『有』還是『沒有』這兩種回答！」

　　說實話，賀小猜根本辨別不出來哪套內衣有師父的味道，但是為了顧全大局他只好胡亂地指著中間的一套內衣說：「就是它了！」

　　「你確定嗎？」毛豆又扮女主持。

　　「我……確定！」賀小猜在心中默默祈禱帝哥保佑。

　　「那好，你把布條摘下來吧……」羅莎雅麗說話的聲調在忽然間變低了許多，只見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兩眼發直。

　　賀小猜手忙腳亂地把纏在頭上的鬼東西解開，一睜眼便瞧見了毛豆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感到非常奇怪，於是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師父，考試結束了？」

　　羅莎雅麗木訥地點點頭。

　　「我……考了多少分？」小白臉戰戰兢兢地打聽自己的畢業成績。

　　「零分。」內衣女王幽靈般地飄出這個詞。

　　「我猜錯了？」賀小猜大汗，他後悔自己沒叫賀大猜。

　　羅莎雅麗沉吟著，不說話。

　　「這個……考試到底測試我的什麼能力？好像跟內衣知識沒關係吧？」賀小猜覺得事有蹊蹺。

　　只見內衣女皇緩緩地轉過臉，從那雙細長深邃的貓眼中射出兩道黯然傷神的目光，好半天才拖著長音淒婉地道白：

　　「我教了你這麼多天……你竟然，竟然還沒熟悉我身上的味道……原來我以為……你會記得……誰想……你們這些男人都是一樣的……你們只注意我的臉、我的胸……那些東西不會存在多久的……如果我死了……誰還能知道……世界上……有一套內衣是曾經屬於我的……」

　　賀小猜被震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舉止輕佻作風大膽的內衣模特會講出這麼一段令人心碎的自白。為此，小白臉驚愕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說出一句：

　　「師父……我要、要求補考……」可還沒等他說完，羅莎雅麗便決然地打斷了他：

　　「你已經畢業了……永遠別再來！」

　　賀小猜帶著無限的惋惜和留戀離開了羅莎雅麗的香宅，至於以後還能否接受這位內衣女王的栽培，他不得而知。

　　小白臉挾著對新生活充滿期待的霞彩重新走進芙蓉街66號，當他踏入這座12層高的大樓時，所有與之擦肩而過的員工都對他側目相向：有的露出敬佩之色，有的露出恐懼之色，還有的露出愛慕之色，更有的乾脆繞道而避之——他們都聽說了臨時工嚇退老郎的壯舉。

　　賀小猜沒工夫也沒心情去理會這些人前一套背後一刀的雜碎們，面對複雜錯亂的眾多目光，他只是非常低調地直奔401室——那位剛剛差點和自己掐架的人渣巢穴。

　　401室的大門放蕩地敞開著，似乎是有意為賀小猜準備的。小白臉透過一層彌漫的煙霧瞧見了那位被驚嚇過度的郎政賢，只見那廝笑容可掬地站在辦公室裡作靜候狀作恭迎狀作內心忐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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