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商之嘴臉(52)_孫雄

五十二

　　「沒有，只是說叫你想辦法把他快點兒弄出來。」

　　「他的事兒，搞不好判十年二十年都不為過。好在他在部隊和地方都立過功，但是你也知道，我們的政策是功過不能相抵的。」

　　李麗麗白了焦言一眼，「功過不能相抵，總不能斃掉吧？」

　　「碰到嚴打，頂風犯罪，斃掉也有可能。關鍵是不能讓檢察院介入，他這事兒由公安局內部處理，就不用刑事處理了。」

　　李麗麗的眸子閃了一下，說：「那是不是惠口檢察院如果有我們的人就好說話了？」

　　李麗麗一句話，提醒了焦言，惠口檢察院莊檢察長五十出頭，患有肝硬化，身體一直不好，但工作非常認真，如果他在，吳峰肯定要被逮捕。好在吳峰出事後，莊檢察長曾來找焦言要求調動，想找份輕鬆一點兒的事幹。現在何不順水推舟，把他調到市社科聯當調研員，讓莊檢察長從副處級幹部晉升為正處級調研員，想來身體不好的他應該樂於接受。

　　那麼，莊檢察長調走後，誰去頂缺呢？對，叫蔡東權去！蔡東權這個鎮龍市市委統戰部部長，按常理，該掛市政協副主席頭銜，但幾次推上去，全體政協委員投票，老是通不過。焦言沒辦法，蔡東權也只好自認倒楣。統戰部裡沒有多少實實在在的事可幹，蔡東權早已想換換工作環境，調公檢法系統了。以他現在的職位，調到市檢察院當副檢察長，代惠口縣檢察長應該不會為過，相反，還可以說是加強党對政法隊伍的領導。

　　焦言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沖了把臉，出來後，並沒上床，而只是坐在床沿上，他想等李麗麗入睡了，再上床睡覺，以免再次作戰。於是，他點燃一根香煙，抽了起來。

　　李麗麗見焦言已經答應幫吳峰，心情放鬆了，就又想做那件事，便脫了睡衣，露出繡著野菊的三角褲，說：「死鬼，怎麼了？」

　　焦言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拍拍李麗麗的屁股，說：「寶貝兒，快睡吧，一會兒天就亮了，我還要去解決吳峰的事。」

　　李麗麗嘟著嘴，背過身子，不大情願地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趙權死後，李麗麗被焦言從市歌舞團調到鎮龍日報社工作，後鎮龍日報社屬下的鎮龍市廣告公司總經理被提拔為報社副社長，廣告公司總經理就成了李麗麗。

　　上午八點，蔡東權接到焦言電話後，徑直來到談話室。

　　蔡東權一落座，就問：「市長，這麼早把我叫來，有什麼事吩咐？」

　　焦言坐在皮椅上，沒有言語，而是從一個鐵皮罐裡抽出一根「中華」煙，塞到嘴裡。蔡東權湊過去，給焦言點上。焦言這才瞟他一眼，說道：「東權，你不是喜歡到政法系統工作嘛，現在我有個主意，想聽聽你的意見。」

　　蔡東權眼睛一亮，「市長怎麼安排，我都沒有意見。」

　　焦言欠欠身，吐出一口煙霧，「我看你去惠口市檢察院代檢察長……」

　　「什麼？讓我一個正處級幹部，去惠口代一個副處級的檢察長？」蔡東權一聽，急了，用手指點著自己的鼻子，激動起來。

　　「你不要急，聽我把話說完嘛。我的意思是先把你調任鎮龍市副檢察長，副檢察長也是正處級。」

　　「那，我當市副檢察長就好了嘛，何必再掛個惠口的代檢呢？」蔡東權晃晃手腕，頗為不解。

　　「你呀！木頭人一個，吳峰的事現在還吊著，如果檢察院介入，不就完了？你現在先去頂著，頂幾個月，把吳峰的事處理好，你還可以回市里嘛。」

　　「再回到市里，還當市副檢察長？」蔡東權扭了扭脖子，直視著焦言。很顯然，焦言的安排，他並不滿意。

　　「不要太急，明年換屆，市檢察長也該下了。論資歷，你現在到市檢，不是很有優勢嘛。」

　　「噢……那好吧，我去！」如果回來能轉正當上市檢察長，可就是副廳級了。蔡東權喜出望外，站起來，挺挺胸，似出征的將軍，得意非凡。焦言走過去，對他一陣耳語，他連連點頭，表示會意。

　　蔡東權走出「808」後，焦言整了整衣服，跨出政府大樓，沿綠陰小道，穿過一個圓拱門，走進了市委大樓六樓市委政法委淩書記的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焦言的「南O·×0001」開進了市檢察院大門。

　　金書記得重病住院後，焦言無形中成了鎮龍市第一號人物。本來，如果是一般例行公事，完全可以打個電話叫政法委書記和市檢察長到辦公室來，但為了蔡東權，嚴格說，是為了吳峰，他必須把這事做得細一些，才能以防萬一，同時也可順便籠絡一下同僚。

　　一個月後，蔡東權順利接到一紙任市檢察院副檢察長、代惠口檢察長的調令。

　　惠口縣縣委陳書記和蔡東權一樣，都是焦言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都是焦言的子弟兵，平常就有往來。所以，蔡東權到惠口縣檢察院一報到，就徑直去找陳書記。

　　陳書記在辦公室接待了蔡東權，熱情，但不客套。

　　落座後，陳書記遞給蔡東權一根煙，還掏出打火機要給他點煙。蔡東權擺了擺手，從陳書記手裡接過打火機，自己點了煙，說：「陳書記，小弟在惠口工作，以後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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