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詭(82)_漫聽雷

八十二

　　「我……我……明白了……明白了。」唐糊迷背後滲出冷汗，不停囁嚅道。

　　「你是誰？問這麼多做什麼？」矮子湊到馬頭前翻出白眼瞪著唐糊迷，「快說！」

　　「快說！快說！快說！……」其他的人一齊圍過來，張牙舞爪厲聲而問。

　　三十六計，走為上！唐糊迷見撥轉馬頭，飛馬離開，抄小道回府。

　　「嗚哈哈哈哈……」那群人在背後放縱地大笑著。

　　聽帳房孫先生說唐糊迷去朋友家了，芽兒頗不放心，三番五次到府門外張望。千里之外的這個家，給她一種溫暖與依靠，至少，讓她拋卻了撩人的煩惱，快樂著，幸福著。唐糊迷是她今生今世的男人，她如此抱定一顆生死相依的心；唐糊迷一刹兒不在身邊，她都會心慌。

　　已是日下三竿了，仍然不見唐糊迷的身影，芽兒難免焦慮起來。她心裡仿佛揣著一隻四蹄撥動的小鹿，坐臥不安，幾次進進出出洞房。她來到府門外，踮起腳向大路上張望著：遠處一個黑點由遠而近，大概那就是唐糊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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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八　斬殺木頭人（上）

　　芽兒立在府門前張望了好一會兒，才見大道上有一黑點由遠而近，一路狂奔過來。

　　近了，再近了，更近了，沒錯，就是他！芽兒花兒一樣張開笑靨，從府門沖下去。

　　「可回來了，都把人想瘋了！」芽兒嗔怪道。

　　「是嗎？」唐糊迷雖然一路驚嚇，臉色陰沉，但還是儘量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他躍下馬背，拍了拍芽兒的肩膀。

　　假的就是假的，偽裝總帶有破綻，這一點豈能逃出女人心細的眼睛。

　　「怎麼了嗎？好像不痛快呀！」

　　「沒……沒有啊！」唐糊迷力求裝得若無其事。「回屋吧，我餓了，還沒吃午飯呢！」

　　唐糊迷正在用飯，孫先生推門進來。

　　「少爺，桃花塢那邊怎麼樣？」孫先生坐到桌子對面。

　　唐糊迷搖搖頭：「如你所料，桃花塢根本沒有這麼個人！」

　　「會不會名字出差錯了？」

　　「不是，這與名字毫無關聯。」唐糊迷用筷子敲了下桌子，「桃花塢十三戶六十七口人，沒有一個外出的。」

　　「這就怪了——鐵子的契約上明明寫著家住桃花塢的。」孫先生說著，從袖裡取出契約放到桌子上，推到唐糊迷面前。

　　唐糊迷看了一眼，的確不假，契約上寫著呢：鐵子，桃花塢人。

　　「是呀，招收夥計總要多方打聽，反復核查的，可這鐵子是如何來到唐府？誰是他的保人？」唐糊迷抬頭問道，「孫先生如何看待此事呀？」

　　「招收夥計之事，為紫嫣與魏老媽子所辦，她倆應該知道吧。」

　　「嗯，她們一定知道的。」

　　唐糊迷正說著，紫嫣推門而入，端來一份醬燜帶魚。

　　「紫嫣，你可知道鐵子家住何處？」

　　紫嫣一楞：「少爺，您問這個幹嘛？」

　　「噢，沒事。」唐糊迷邊吃邊說，「鐵子死了兩次，這事本身就讓人心生怪異，而他的親戚朋友卻無一人前來問候、治喪，頗是有違常理。」

　　「少爺，鐵子是孤兒，他的生生死死哪一個會掛在心上？」紫嫣斜眼偷偷窺視一下唐糊迷。

　　孫先生一旁搭話：「正因為是孤兒，所以親戚們才會格外關心，格外在意的。鐵子死了卻也不肯露面，天下能有如此狠心的親戚？」

　　「是……是啊，有些不對頭。」紫嫣回道。

　　「鐵子是誰擔保來唐府的，這你知道嗎？」唐糊迷問道。

　　「我不知道。這事由魏嬤嬤一手辦理，她會知道的。」紫嫣說著，收起託盤出了餐廳。

　　孫先生眉宇間擰成一個疙瘩：「紫嫣尚且不知，要想弄明白此事，看來只有找魏嬤嬤了。」

　　「是呀，只有如此了！」唐糊迷點頭，話鋒一轉，「——不過，回來的路上，我遇見一樁怪事？」

　　「什麼怪事？」孫先生瞪大了眼睛。

　　「在漢王塚後三四裡處，我碰到一隊發喪的隊伍，妖魔鬼樣的，很是嚇人。他們哭嚎的就是鐵子！」

　　「竟有這事？」

　　「是啊，確有此事！」

　　「少爺您有沒有好好地觀察一下，看看都是些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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