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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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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維拉驚喜地撲上去緊緊抱住周晚生。那感覺,就像遇到隔世相見的戀人。周晚生心裡本來還對她有些嗔怪。他被謀殺案纏身時,她怎麼半個電話問候也無。被她這一抱,一切便煙消雲散了。或者,如同他一開始,只是為了試探自己是否有"病"一般。自己,也只是這個聰慧女子的其中一幕歡場情事罷了。遇得見,便貪歡一晌。遇不見,管你四面楚歌殺機遍地。都只是愛過的其中一個陌生人。自不必長情掛念。 這麼想著,周晚生的嘴唇自然而然地吻下去。手也自然而然地探進去。也曾想過顧海洋是否就在隔壁的900房間裡,張大一隻窺探的眼,蓄著一些傷痛而仇恨的目光。就如他過去一般,刺激像吸食了大麻一樣的感覺,瞬間遍佈了全身。他吻得更加起勁。衝撞得也更加起勁。就像一台充足了電流的機器,只為感官的刺激。他使勁地想,哦,這是別人的女人。這是這個酒店房間的主人的女人。 像個變態。哦不,事實上,也許自己,還有這個,比自己更大膽的,勾他一起偷情的女人,都已經是一個變態。可在這樣總是錯失的城市裡,總是遇不見希望的愛情裡,還有誰自詡很正常呢? 此刻。煙霧繚繞中男女的對話。 你為何不去救她?蘇維拉這樣問摁熄煙頭的周晚生。 我為何要去救她?周晚生又點了一支煙。 她是你的妻子。蘇維拉笑言,聽得出來的譏諷。 你又何必笑話我。你知她在做的,並不是妻子應該做的事。周晚生慢慢地抽煙,慢慢地說。 可你很愛她。蘇維拉摁熄煙,直視周晚生。 周晚生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火紅的煙嘴快速地燃燒,像一絲殘忍的刀痕。許久,他才說:可我不能救她。 你不去,我去。蘇維拉下床,走到門邊。打開門的瞬間,門外的喧囂像電影宣傳通告一般華麗而光亮地閃進打開的房間。記者的哄搶,鎂光燈的閃耀。多像一條通往天堂,或者到達地獄的怪異之路。 周晚生的手腳也很快。在蘇維拉的腳還沒有踏出房門之前,他就把她用力拉回。然後反手一用力,隔音效果良好的門,再次把紅塵的喧囂隔絕在外。蘇維拉撲在周晚生身上哧哧地笑,說:你拉我回來,是因為我未著衣服,還是因為不想救她? 周晚生揉揉她的頭髮,說:別玩了,出去之後你救不了她。你也玩不起。遇見一個想娶你的男人也不容易。你就不要趟這渾水了,乖。來,短時間內我們必定出不去,睡一覺吧。 蘇維拉往他懷裡靠了靠,說:你太聰明了。所以真危險。我真同情她。 2 此時,一門之隔的酒店走廊裡,周晚生與蘇維拉所談論的她,正站在外面的走廊裡,被一個瘋了一般激動的女人哭鬧著廝打被一群唯恐天下不夠亂的記者瘋狂地拍照。 這是多混亂一個局面? 記者們蜂擁著在按快門。一向冷靜自持風度極佳的男人斷不會想得到,妻子竟然帶了記者來捉姦,因而他顯得有些呆滯,有些慌不擇路。被憤怒的妻子追著踢打的女人,反倒冷靜得有些不像樣子。既不像男人那般伸手去擋鏡頭,也沒有被當場揭穿情事惱羞成怒的半分尷尬。那美人冷得出奇。這倒顯出那個瘋狂拳打腳踢的髮妻的不是了。看著美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地沉默以對的樣子,說不定就連在場的不少男記者,都在想:若是我,怕也受不了這等瘋狂的妻子出去偷吃。更何況還是這樣美的美人。 眼看盧美雅被打,而納微鬧得更出格更過分,馬瑞年也再顧不得什麼,發了狠,一把把鬧得已不知天昏地暗的納微扛上肩頭,快步地走進電梯。看他兇狠的眼神,那些記者再八卦,也不敢再跟上去。他們只得對著正關上的電梯門亂摁一陣快門之後,轉身回去堵還留在現場的盧美雅。 盧美雅看起來還是冷冷的。沒有表情,也不閃避。眼見鬧劇中的另兩人一起離開,想必心裡也在怪男人怎麼就把她獨自留下。可是怪又能如何呢,難道能叫他回頭不成?也只是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她也直直地向電梯走去。面前有記者擋住她也不閃避,就好似眼前根本無人的架勢。那個記者本來還想堵她一堵,想看看這即便被當場拋棄,表情也一直是冷冷的偷情女人,可會有一絲慌亂。發上報紙時,也好讓人們看到她的驚慌失措的照片,說上一兩句風涼話。人都是多毒的動物。看見別人的不堪,還想看到那不堪的人的傷口,還要將她的傷口再展示於人,想一些幸好不是我遇到之類的快慰。可偏偏盧美雅不逞他們的願。她既不痛哭失態,也不羞愧難當。她甚至連一個表情,都吝嗇於給予。她冷冷地走過,完全不把這些已經聚集了天下人眼睛的鎂光燈,放在眼裡。這樣一個女人,她的內心,會是怎樣冰冷超脫的一種境界? 當然,記者們並不關心這一點,當海洋酒店終於出動大批保安,把他們"請"出海洋酒店時,他們已經心滿意足地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本城最大上市公司藍岸的總裁馬瑞年,在海洋酒店偷情當場被抓。這是多令人們血液都會沸騰起來的大新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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