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誰為誰憔悴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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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還是個孩子呢,女人憐惜地想。 那一夜,女人沒放他走,就讓他在身邊陪睡。 什麼叫沉溺?什麼叫不能自拔?有了曉雄在身邊,鐘文欣才懂得了那是什麼含義。午飯是讓侍應生送餐,在床上和曉雄一起吃的,然後才給公司打電話。下屬們正著急,說是打不通她的手機,有些事情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鐘文欣安排了一番,告訴他們今天她在外面有事,就不再過去了。打完公司的電話,又給家裡打。梅姨說,哎呀太太,你在哪兒呢?昨天蕾蕾過生日,怎麼也等不到你。鐘文欣這才覺得自己荒唐了,怎麼就忘了女兒的生日?心裡自嘲地笑了笑,順口答道,臨時出差了,今天晚上恐怕還回不去。 鐘文欣打電話的時候,曉雄就躺在她的身邊,安安靜靜地閉目養神。那情形就像一隻乖乖貓,只顧自己打盹兒,完全不過問主人的事。 鐘文欣很喜歡他這種神態。 迫不及待地放下手機,返身摟住男人,躍躍欲試的,又想做起來。可是心裡雖有,身上卻沒有了,就像宿食未消似的,眼大肚子卻小。正在行又不得,棄卻不舍的時候,手機的鈴聲響了,是女友阮珊打來的。 「哇,總算聽到你的聲音了,」阮珊在那邊叫起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瞧你說的,怎麼會。」 「怎麼不會?從昨天晚上就打電話找你,公司,家裡,手機,都打爛了哎。不是不在,就是關機。」 「唔。」鐘文欣含含糊糊地應著。 「你現在幹什麼呢?」 「在外面,談生意。」 「嘻嘻,不對吧,」電話裡傳來詭譎的笑聲,「我猜猜——」 「你猜。」 「你是在床上,身邊躺著個男人。」 鐘文欣渾身一抖,她下意識地環顧著房間,仿佛是在找阮珊的那對眼睛。 阮珊是那種精精怪怪神神道道的女人,平時最愛談一些預感啦、命相啦、風水啦什麼什麼的。聽得多了,就讓人覺得她還真有那麼點兒通靈,有那麼點兒玄秘。 此時,被阮珊一下子說中了,鐘文欣禁不住笑起來。 「你別笑,怎麼樣,是被我猜中了吧。」阮珊在電話那邊得意地說,「你把他帶來吧,你們倆一起來。」 「去哪兒?幹什麼?」 「來我家,打麻將啊。我們家朱衛和去深圳了。」 阮珊的老公朱衛和生意做得大,阮珊圖清閒,早幾年就辭職在家做了專職太太。獨生兒子在美國讀書,每逢丈夫出遠門,阮珊就邀朋喚友,在家裡擺麻將局消磨時間。往常鐘文欣去玩的時候,總是帶著程世傑。眼下帶不動程世傑了,那就帶著曉雄去? 冒出這個念頭,鐘文欣就有些興奮。 「走,陪我去打麻將吧。」鐘文欣說。 曉雄點了點頭。陪這個女人去哪裡、去做些什麼,對於他來說都是無可無不可的事。反正都是陪,反正那「陪」都是要按時計價的。 於是,鐘文欣就開上車,帶著這個年輕男人出現在了阮珊家的客廳裡。 紅木椅紅木桌,桌上擺著象牙麻將,桌旁坐著阮珊和她的鄰居董大姐。眼瞧著鐘文欣手臂上挽著這麼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走過來,阮珊禁不住「哇」了一聲,肉泡泡的小眼睛閃了閃,旋即變得更小更細了。 看到阮珊這副神情,鐘文欣不免有些得意。她故意將目光關切地投向曉雄的肩背,然後伸出手親昵地在上面拂了拂。 阮珊立刻誇張地用手按住胸口,那樣子似乎是要激動地昏過去。 鐘文欣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阮珊盯牢了曉雄,嘴裡說道:「喂,文欣,給我們介紹一下啊。這位先生是——」 鐘文欣正猶豫著不知如何介紹才好,曉雄已經「啪」的一聲打開了名片夾。「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今後請多關照。」 阮珊在名片上掃了一眼,便意味深長地發出了一聲:「噢——」 鐘文欣覺得臉上有點發燙,立刻解釋道,「曉雄還在讀研究生。」 阮珊嘴角上掛著壞笑說,「哦,明白,明白,是半工半讀嘛。」 鐘文欣便覺得心裡有點兒堵,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大家落座打牌,曉雄坐在了鐘文欣的上手。阮珊問曉雄,「你會怎麼打呀?」曉雄答了句,「怎麼打都行。」然後就伸手在桌上洗那副象牙牌。嘩嘩啦啦地將牌洗開了,便左手右手一起上陣,飛快地將象牙牌碼了起來,那動作流暢而熟練。 鐘文欣看出來了,曉雄有點兒賣弄。 阮珊眯起眼兒,半真半假地誇了句,「喲,還是個老手呢。」 幾把牌打下來,鐘文欣就感覺到曉雄的牌技遠在眾人之上了。他又是吃牌又是自摸地連著「和」了幾把,面前贏的碼子就堆了起來。董大姐已經清了幾次嗓子,阮珊屁股下面的椅子也吱吱扭扭地響了幾回。鐘文欣就拿眼來睃曉雄,畢竟是初次登門的客人嘛,還是不要太露鋒芒才好。 曉雄乖巧得很,接下來再打,就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明明是要贏的牌,他卻捂在手裡,只在那兒等著鐘文欣。說來也怪,鐘文欣手裡的麻將牌在曉雄的眼裡仿佛是透明的,就缺著一張「北風」配對呢,曉雄可哥地就送過來,讓鐘文欣「和」了。曉雄坐在鐘文欣的上手,就這樣又「送」又「喂」的,把個鐘文欣捧成了常勝將軍。 董大姐沒說什麼,只是打了幾個哈欠。阮珊不樂意了,她笑嘻嘻地站起來對鐘文欣說,「你這個位置是風水寶地呀,來,咱們倆換換。」 鐘文欣就與阮珊調了調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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