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65)_郭現傑

六十五

　　「每次出去遊玩都叫他！要知道他很忙的，哪有時間？喂，林康，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呀？為什麼每次和你出去的時候，你都要喊我表哥？」林蘊涵漲紅了臉，咬著嘴唇，眼裡溢滿了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林康急得手足無措，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林蘊涵不理他，甩頭就走。林康急忙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不停地道歉，林蘊涵這才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長島地處紐約曼哈頓島以東，這裡不僅有絢麗奪目的海灘、靜謐的葡萄園、青翠的農場，還有樹木蔥郁的公園和遠近聞名的楓林。這裡是早期歐洲王公貴族的居住地，美國甘迺迪家族，摩根家族，古根漢姆家族和許多權貴人物都紛紛落戶於此。由於它始終保持著那份原始的美麗和靜謐，現今評選的全美十大豪宅中，第一名和第二名均落戶於此。

　　國家森林旁邊有一家農場，農場裡有一個不錯的葡萄園。天藍而高遠，陽光溫暖而光滑，風輕柔而清新，望著葡萄架下一串串絳紫通綠的葡萄，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葡萄園裡的儲酒室很古老，木頭窗框和門上的油漆失去了原來的色彩，門前的臺階被五顏六色的落葉濕漉漉地貼在石頭上，一切顯得安靜而夢幻。

　　年紀很大，留著大鬍子的葡萄園主還是一個不錯的釀酒師。他釀出的葡萄酒色，介於淡綠和明亮麥稈之間。香味緊致清新，口感清淡直率，還有淡淡的香草味兒夾雜其中。林蘊涵細細地啜了一口，品了品，讚歎一聲，又啜了一口。林康見她如此陶醉，也啜了一口，感覺真的很好。

　　聰明的葡萄園主趕緊推薦他們自釀一瓶葡萄酒存在這裡，貼上名字，想什麼時候喝就什麼時候來喝。林蘊涵拍手稱快，連聲叫道：「快教我們釀酒的方法！」葡萄園主陪他們摘了葡萄後，將葡萄洗淨去梗，在一個大玻璃杯中搗爛，灌進一個酒罐裡，貼上林康和林蘊涵的名字，然後貯藏起來，讓其發酵。

　　林蘊涵問：「這就可以啦？」葡萄園主笑吟吟道：「葡萄發酵後，還要進行皮渣分離。分離出來的葡萄汁液再發酵一兩個星期後，瓶子裡汁液將會變為兩層：上層為清澈的酒液，底層為果渣沉澱物。將沉澱物吸出，繼續陳釀，一段時間後，再過濾、然後灌裝入瓶，這樣葡萄酒便製作成功。葡萄酒製作的時間並不多，主要是等待它一步步發酵、澄清、醇化。呵呵，明白了嗎？」

　　「哦，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有人說葡萄酒是有生命的了！原來釀葡萄酒的過程就是一種體驗自然生命體轉化昇華的過程！」林蘊涵玉手纖纖，微含在紅紅嘴唇處，站在那兒歪著頭若有所思。一縷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得她白中泛紅的臉上美若朝霞，幾縷秀髮微蕩下來輕輕飄在臉上，真是美麗異常。

　　林蘊涵一抬頭，見林康凝望自己，心中溫馨，臉上卻不覺一紅，輕啐道：「呆子，傻看什麼？！」嬌美中略帶靦腆，半分欣喜半分薄怒。

　　夜裡在葡萄架下，兩人各自撐開睡袋並頭躺下，仰望星空，一顆一顆地數著浩瀚夜空裡點點繁星。夜深了，四周一片靜謐，只有草叢裡的小蟲子還在低低地吟叫。空氣裡青草和泥土的香味交織在一起，迷醉著這靜靜的夜。在這樣微醺的夜晚裡，所有的人都變得舒懶起來，連對話都是零星而平靜……

　　「林康，想什麼呢？」林蘊涵低低地問。

　　「我在想剛才那麼多星星怎麼突然都不見了？是不是明天要下雨？」林康答。

　　「沒勁！」林蘊涵本指望林康說出一句令她心動的話，誰知他竟研究起天氣來，「林康，說會兒話吧，我有些睡不著。」

　　「嗯，蘊涵，你老家是揚州的？」

　　「我爸爸和媽媽都是揚州人，他倆是老鄉，小時我就在揚州外婆家，十多歲時才去的北京。」

　　「揚州好呀！那兒不僅風光綺麗，而且人物妖嬈，自古以來就有揚州出美女的佳話。」

　　「哼，你騙人！」林蘊涵嘴上說著，心裡卻大為高興。她就是揚州人，林康稱讚揚州多美女，那豈不是間接讚美她嗎？女孩子哪有不愛聽讚美的話的？

　　「你知道秦少遊的『柔情似水』是用來稱讚哪兒的女孩子？」林康又問她。

　　「不知道，你說說看。」

　　「秦少遊《鵲橋仙》裡的『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說的就是你們揚州的女孩子。」

　　「你怎麼知道他在說我們揚州女孩子？」林蘊涵疑惑道。

　　「秦少遊一生就在你們揚州度過的，不誇你們揚州的女孩子又能誇哪兒的呢？」

　　「他一生在我們揚州度過的？」林蘊涵更加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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