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45)_郭現傑

四十五

　　他經常帶著林康去紐約遊玩，自由女神像、時代廣場、布魯克林大橋、洛克菲勒中心、世貿大樓和紐約金融華爾街。那天，比菲爾領著林康去紐約華爾街參觀時，摸著華爾街上的銅制公牛，神情肅穆地對著林康說道：「林，我要在這兒賺我的第一桶金，我要成為華爾街投行經理，對沖基金的總裁！」

　　「比菲爾，你會的，你一定會的。」

　　彼洛斯基，吃完晚飯，總是端一杯咖啡，和林康聊紅色中國和紅色蘇聯的故事，探討蘇聯向俄羅斯過渡的政治哲學。

　　他問林康：「你喜歡紅色的蘇聯，還是喜歡現在的俄羅斯？」

　　林康不回答，望著他，問：「你呢，你喜歡哪一個？」

　　彼洛斯基聳聳肩：「你知道，紅色的蘇聯只要鋼鐵，不要麵包，不好，我不喜歡。」然後，他又著問，「你們紅色中國，人民能吃得飽嗎？餓肚子嗎？」

　　林康微微一笑，沒回答，反問他：「紐約美麗嗎？」

　　「當然，非常美麗，簡直就是天堂。」

　　「中國的北京和上海與紐約一樣美麗。」

　　「哦，真的嗎？林！」彼洛斯基非常驚訝，悠然神往道，「我想去中國看看。」

　　儘管都是中國內地去的留學生，秦怡靜從沒有主動和林康說過話，總是冰冷冷地看著。有一次，林康在樓道裡碰到她，笑著問：「出去嗎？」秦怡靜瞥了瞥他，冷冷地點點頭，走了。

　　「哦，她真是個冰美人，一個被愛情傷害的人。」比菲爾雙手抱肩站在那兒，歪著頭望著秦怡靜的背影若有所思。

　　林康從比菲爾那裡瞭解到了秦怡靜的一些事情。以前秦怡靜在英國貴族學校讀書，在那兒和一個馬來西亞羽毛球運動員相愛了。她瘋狂地愛著那個人，為此不惜中斷在英國的學業，隨他來美國紐約讀書，他呢，在紐約一家羽毛球俱樂部打球。可是那個男人只是喜歡她的身材、美貌和金錢，並不喜歡她本人，說她太冷了。後來，那個馬來西亞羽毛球運動員又喜歡上了一個更漂亮更有錢的美國女孩兒後，就把她給甩了。比菲爾說完，聳聳肩，攤開雙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第二十一章林蘊涵

　　到商學院不久，紐約大學的中國留學生聯誼會為新生舉辦了一個歡迎晚會。那天參加的人不太多，在廖逸銘居住的別墅裡舉辦的。

　　廖逸銘的別墅真不錯，房前是綠草坪，雖然被雪覆蓋了，仍能依稀看出修剪得十分整齊，房後是個大花園。屋內窗明几淨，地上鋪著檀香木色的紅地板，顯得很舒適。房子一共兩層，十多個房間，只有廖逸銘一人居住，其餘空著。樓下除有一間大大的客廳和兩個小客廳外，還有一間廚房和一間健身房。壁爐裡的火燒得正旺，儘管2月份的紐約寒冷依舊，但這個房子裡卻溫暖如春。

　　林康不怎麼習慣吃麵包和烤肉，也不習慣喧鬧，看看周圍黑頭發黃皮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裡感到一陣空虛的寂寞，突然間想起梁小婉和莫嫻嫻來。梁小婉在國內還好吧？她在做什麼呢？莫嫻嫻呢？他拿著手中的啤酒悄悄地躲到另一間小客廳裡，閉上眼睛想著心事。

　　廳裡有人唱起劉若英的《為愛癡狂》，歌聲哀婉。

　　我從春天走來

　　你在秋天說要分開

　　說好不為你憂傷

　　但心情怎會無恙

　　為何總是這樣

　　在我心中深藏著你

　　想要問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愛情這樣憂傷

　　為何不讓我分享

　　你也不問你也不回答

　　怎麼你會變這樣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旋律淒美，催人淚下，林康心裡流過一陣心痛的悲傷，捫心自問道，我敢不敢像梁小婉愛我那樣去愛她呢？莫嫻嫻呢？

　　就在林康將所有的心事都糾纏于梁小婉與莫嫻嫻之間，剪不斷理還亂時，廖逸銘進來了，手裡端著一聽啤酒，見林康坐在那兒，一愣，說道：「哦，你怎麼不進去唱歌？」

　　林康直了直腰身，反問他道：「你不也出來了？」廖逸銘沒回答，坐在林康旁邊的沙發上，笑道：「看你悲傷成這樣，想家了吧，怎麼還哭了？」

　　林康將眼角的淚水揩淨，笑笑，喝了一大口啤酒，緩緩說道：「人有時並非只有思念家鄉才悲傷的。」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