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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援朝壓低聲,神秘地說:「告訴你吧,我是搶錢的,專門搶那些有錢人。前幾天還在鄭州搶了五千萬呢。」

  林康嚇得目瞪口呆,直勾勾地望著他,自言自語道:「不能吧,你不像壞人哪。」

  「哦,你說我不像壞人?哈哈哈,」譚援朝聽他這麼說,心花怒放,哈哈大笑,將手中的酒也一飲而盡,「告訴你,我是怎麼搶劫的啊。」他邊講邊給林康倒酒,一晃見那瓶酒已然見底,便高聲叫劉海軍再拿一瓶酒來。

  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外面雪還未停,譚援朝對來送酒的劉海軍說:「今天晚上咱們不走了,你們幾個到其他屋裡睡覺吧。我在這兒和這個小兄弟要喝個通宵。」劉海軍答應一聲走了出去,告訴了店老闆。店老闆見這幾位財神爺不走了,喜不自勝,將屋裡暖氣燒得旺旺的。

  「在中原大地,有一個地方,名叫南陽,那裡土地肥沃,四季分明,特別適宜綠豆生長,是全國綠豆主產區。背靠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在鄭州期貨市場上,很快形成了一個專門從事綠豆期貨交易的『南陽幫』。

  「這些南陽幫來自當地的糧食部門,手中擁有大量的綠豆,因此以賣空為主。尤其是在綠豆的期貨價格明顯高於市場現貨價格的時候,更是盡全力地做空。如果賣空賺錢了,他們平倉獲利,其樂融融。一旦做錯了方向,這些糧食部門便在當地大量買進實物綠豆進行套期保值,等到交割期之後,便在夜晚開著拖拉機轟隆隆地駛進城裡的交易所。在鄭州糧食期貨交易所開設後,南陽幫發現這個包賺不賠的辦法後,甚是得意。其他的主力機構對這幫土包子一點辦法也沒有,於是南陽幫的膽量越來越大,開倉的合約數量也越來越大。

  「前幾個月,夏天的時候,有幾個朋友來找我,說鄭州期貨市場非常熱鬧,一群國有企業的土包子在做綠豆期貨,根本沒有風險意識,大家可以結夥,出其不意地劫一票『生辰綱』。

  「為了慎重起見,我先派了個探子去摸摸水。探子回來說:『錢多、人傻、速來。』於是,我就領著朋友帶上錢去了鄭州,在11月的一天突然發動閃電戰,對他們『逼空』。

  「11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南陽幫即使挖地三尺也無法找到大量的現貨來交割。這樣一來,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高位斬倉(再高價買入);要麼違約受罰。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不管走哪條路,都只有把錢交出來。從10月份準備,到11月閃電戰結束,不到一個月時間,淨賺了五千萬。」

  林康見他運籌帷幄,勝得酣暢淋漓,頓時心馳神往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譚大哥,真是厲害。我也知道你做什麼生意了——期貨。」譚援朝也哈哈大笑,將手中的酒也幹了。

  「譚大哥,你做股票嗎?如果做股票的話,我可以將我的導師介紹給你。」林康酒喝多了,舌頭有些直。

  「誰呀,說來聽聽。」

  「他就是人稱『南張飛,北趙雲』的中國著名經濟學家——趙雲狄。」

  「誰?」

  林康以為他沒有聽清,又說了一遍:「趙雲狄,趙教授啊。」

  譚援朝聽罷,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啊。」

  林康見他嘲諷自己的導師,心裡不忿:「他是國內很有名的經濟學家,既在大學裡當教授,也做操盤手,還是×基金公司的總監,在國內很有名的。」

  譚援朝不屑道:「發表幾篇論文就是很有名的經濟學家?更遑論那論文是不是抄襲的。」他見林康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就笑道,「趙雲狄只是純技術派,對各式各樣的K線圖研究得很透徹,也做過只好股。如果從這點上稱呼他為『北趙雲』,我是同意的。只可惜他這人有一個性格弱點,沒有狼性,太過仁慈,沒有將對手置於死地而痛擊的勇氣。他的那套,對付君子還可以,如果對付小人,必然會吃大虧。」

  林康無語,譚援朝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趙雲狄確實有那麼一些仁慈胸懷,經常說,「對他們不要趕盡殺絕,誰都要吃口飯的」。

  「散戶害怕技術派,技術派害怕莊家,莊家害怕惡莊,惡莊害怕上市公司高管。這是一資本界的生物鏈,講究的是弱肉強食,強者生存。在股市裡要講究三個字『快、准、狠』。

  「快,市場機會稍縱即逝,所以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判斷力,對政策理解快,對消息反應快,思維快,買與賣決不能猶豫不決拖泥帶水。

  「准,沒有把握的時候決不輕易出手。做股票講究成功率,誰的命中率高誰就可能成為高手。真正的股市高手並不是每日頻頻短炒的炒手,頻頻短炒的炒手絕成不了股市高手。股市高手絕不留戀于平日的小打小鬧,高手講究的是蓄而不發,一旦出手疾如閃電,抓住幾次大行情則足矣。

  「狠,就是當大行情爆發時,敢於全力以赴,重倉出擊,當行情到頂,即使你被套造成損失,也要敢於壯士斷臂,要有『狠』勁及時割肉。

  「除此之外,你還要有廣泛的關係,與食物鏈中金字塔頂上的上市公司高管達成統一陣線,共同進退,你才能生存,否則,就只有一條路,滅亡。」

  林康不住地點頭,譚援朝笑了,問他:「你是學金融的?」「是,以前是學數學的,趙雲狄老師特意將我從數學系要過來的,要我學金融。」

  「那看來你在金融方面確實有點造詣了。」

  「造詣談不上,只是對數字敏感一點——」

  「既然你對數字敏感,為什麼不學數學,要學金融呢?」「趙教授認為我在金融方面的感覺還可以。」

  譚援朝驚奇道:「感覺?你是說靠你的直覺?」

  「嗯,可能是這樣吧,我也沒有試過,趙教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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