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妖(31)_海雅阿木

三十一

　　隔了一會兒，他霍地從座位上彈起，然後踱步，最後徑直朝外走去。

　　"這麼晚了，你還上哪兒去？"韓冰跟到大門口，不無擔心地問。

　　"太悶了，出去透透氣。"

　　出了鐵門，正要打電話叫司機開車過來，巷子外恰巧有一輛空計程車開了過來。

　　"到哪兒？"計程車司機通過反光鏡看著他問道。

　　周勝一的腦海裡馬上閃過了蘇豐家的情形。一想到就要去他那兒，自尊心怎麼也通不過。

　　"到市北路去。"他茫然地說。

　　汽車開始小心翼翼地在坡道上滑行。

　　他悻悻地望著窗外，冬天的夜晚寒冷無比，但燈火卻是異常璀璨。

　　"今天晚上天氣真冷。"

　　"什麼？你說什麼？"司機說了些什麼，他似乎沒有聽見，瞪了司機一眼。

　　"我說今天晚上天氣真冷。"司機又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哦？是嗎……"他忽然有些後悔出來了，心想接到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打來的電話，就這麼焦躁不安地跑了出來，那我對她也太不信任了，那不叫人寒心。

　　生活還沒有開始，煩惱就這麼找上門去，實在不像話。即使那個電話的內容是事實，也應當理解張珞花。如果不理解她，我跟那些市井小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儘管他的心不斷地在大聲疾呼要理解張珞花，但他的感情卻已經像一列火車在既定的軌道上賓士。他知道前面沒有障礙物，列車是不會脫離軌道的。

　　"不行，"周勝一靠在車窗上，還是有些受不了，橫下心道："媽的，現在是為尊嚴才去蘇家的。"

　　周勝一和張珞花是在蘇豐替張珞花慶祝生日的宴會上認識的。

　　周勝一這麼有錢還未結婚，作為一個老闆太注重事業了。但是他並沒有把結婚之類的事放在心上。畢竟他是勝利公司老闆，事業有成，即使年紀再大身邊也不乏追求者，且都是些大美女。對他這樣事業有成的人來說，女人作為一個戀愛物件是沒價值的，作為結婚物件則是有價值的。

　　實際上，周勝一結交的女人很多，各種年齡段的都有，甚至連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都宣稱她自己已達到適婚年齡。

　　做了老闆的人，生性一般都會隨著財富的增長而變得傲慢，看女人眼界也高，所以儘管不斷地和女人發生關係，但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特定的人。可以說，他最大的理由是他還沒有碰見過一個動人的女子足以叫他感到要愛。韓冰儘管各方面都不錯，可他卻並不愛她，他和她發生關係也就是為了滿足肉體的欲望。

　　認識張珞花之前，他與蘇豐曾是中學時的同窗好友，他還不知道他們這時已經戀愛了。他還看過他與張珞花一起照過的相片，後來就是因為他翻蘇豐的照片時發現張珞花長得與眾不同，硬是纏著蘇豐對張珞花問長問短。蘇豐為了滿足他的願望，於是很自然地在張珞花的一個生日宴會上給他們創造了結識的機會。

　　誰曾想，蘇豐原本美好的愛情，就毀在了他這個愚蠢的決定上。

　　那天，周勝一像平時一樣連鬍子也沒剃，穿著挺隨便，因為他知道錢比這些更有魅力。他懂得現在的女人需要的是什麼。

　　他一看見張珞花就有感覺，他覺得她一定是個清純的女人，斷定她還是一個處女。

　　當時張珞花穿了一身最新式的流行服裝，但不是那種打扮得花枝招展，而是看上去很休閒、時尚。

　　這樣，她很自然地引起了周勝一的興趣了，但是張珞花看了他一眼以後，就再也不對他正眼兒瞧一瞧。她覺得跟他打交道是受侮辱，便徹底把他抹殺了。

　　後來，周勝一不知用什麼非常手段把張珞花弄到了手，而且態度的轉變一方居然是張珞花，這讓他二人周圍的朋友都難以置信。張珞花答應嫁給他那天，他把車子開到自己常去的茶館。那家茶館氣氛很好，他一面喝茶，一面開心地笑了。他想跟張珞花多呆一會兒，而且認識到她與別的女人不同，言談文雅，非常吸引人。

　　生平第一次碰見使自己動心的女人，周勝一晚上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16、偷窺之辱

　　"到了沒有？"司機頭也沒回地問了一句後座上的周勝一。

　　他才從回憶裡蘇醒過來，環視了一下四周。轎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入了市北路。

　　"就停在這兒。"

　　周勝一下了車，他在原地站了一會，茫然地看著來回的人流。

　　他走過馬路鑽進了一個相對不吵的角落，掏出手機給張珞花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叫珞花來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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