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婚(50)_易嫚_學達書庫

五十

　　程曉涵將吳健搖醒，吳健睡意惺忪地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

　　程曉涵搖頭，輕聲說：「沒有，我沒有不舒服。」

　　吳健迷惑，問：「那你大半夜的把我搖醒幹嗎？」

　　程曉涵用手指著房門外，輕聲說：「你妹回來了，在她屋裡哭呢。」

　　吳健有些迷糊，說：「她今晚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嘛？她哭什麼？」

　　程曉涵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相親不順利吧。」

　　吳健「哦」了一聲，說：「沒成就沒成。她還小，以後不是還有機會嗎？」

　　程曉涵說：「你呀！」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以後還有機會？以後倒還有機會，只怕是越來越不如意吧。這些話程曉涵也不便和吳健說，否則吳健要說自己看貶她妹妹。

　　吳健一隻手伸過來，摟著程曉涵的腰說：「老婆，不早了，睡吧。」

　　程曉涵「嗯」了一聲，將床頭燈關了，心裡卻是輕歎：小姑子相親不順利，以後不還得在一個屋簷下過嗎？唉，將就過吧，誰讓老天不盡如人意呢。

　　家長里短（13）

　　第二日，一家人起床吃早點。餐桌上，吳燕無事人一般吃著早點，心裡卻是擔心程曉涵問起昨夜之事，暗思怎樣回答才不至於失了面子。在吳燕看來，一家人都可以知道她相親失敗的事，卻絕不能讓程曉涵知道，否則昨日盛妝出門，卻掃興而歸，實在是丟死人了。

　　程曉涵因為昨夜起床小解看到了小姑子傷心哭泣的一幕以及婆婆的搖手示意，自是不便再提再問相親之事。於是，程曉涵假裝忘了昨日之事似的，只在餐桌上催促吳健快點吃，免得上班遲到。

　　程曉涵、吳健出了門，吳燕長籲了一口氣。看來，嫂子好像忘了昨夜自己相親之事。吳燕想，可能嫂子是孕婦，忘性大吧。這樣也好，否則嫂子若問起，自己還真不好回答。

　　週末，程曉涵、吳健在臥室裡。程曉涵嘴裡不停地吃著水果、零食，吳健趴在程曉涵的肚子上聽孩子的動靜。

　　「兒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出來？老爸可是等不急了。」吳健小心翼翼地伏在程曉涵肚子上聽裡邊的動靜，一邊咕噥著。

　　「又是兒子、兒子，還說生男生女一個樣，我看你和你媽差不多。嘴上說生什麼都無所謂，其實心裡想的還不是兒子。」

　　「想兒子又怎麼了？想兒子又不犯法。不過，生女兒我也喜歡。」

　　「吳健，你看這樣好不好？生女兒就隨我姓，姓程，我爸我媽就我一個，生女兒她們也喜歡。」

　　「不行！」吳健斷然拒絕，「生女兒也是我的，當然得姓吳啦。我家只有我一個兒子，生男生女都得隨我的姓。」

　　「瞧你那個樣，姓吳就姓吳吧。」程曉涵說，有些不甘心地又追加一句：「我就不明白了，憑什麼這孩子都得隨父姓，不能隨母姓，生孩子是當媽的生，這姓卻沒當媽的事，這也太不公平了。」

　　「別說什麼公平不公平啦，大家都這樣，孩子就隨爸爸姓。曉涵，乾脆寶寶生下來叫吳程好了，這樣我倆的姓不都有了嗎？」

　　「我才不稀罕呢，吳程，吳程，還不是你的姓在前面？」

　　「那沒辦法。你要不樂意呀，下輩子我當女人，你當男人，孩子跟你姓，這樣行了吧？」

　　「你呀，就會糊弄人。」知道吳健是哄著自己高興，程曉涵的心情還是因為這句話好了許多。女人嘛，不就是喜歡有人哄著，哪怕那句話聽著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喜歡聽。

　　「你看你，牙齒上有菜葉子。別動，我幫你弄出來。」吳健說。

　　「哦，我看看。剛才吃飯後我沒有刷牙，準備睡覺前去。」程曉涵翻身準備下床去照鏡子，用牙籤把菜葉子剔出來。

　　「別動，別動！我來弄。」吳健不准程曉涵下床，自己到客廳拿了牙籤，回屋準備替她掏出來。

　　「不嘛，」程曉涵在床上嘻嘻地笑，不肯，但還是被吳健按住用牙籤掏。

　　程曉涵不再掙扎，心裡卻很是感動。和吳健相識、相愛並結了婚，婚姻中雖然有很多意料不到的麻煩，有很多煩人瑣碎的爭吵，可是生活中吳健對自己那些細小的憐惜卻時時地感動著程曉涵。比如吳健耐心地替自己洗腳，比如現在不嫌髒替自己掏牙縫裡的菜葉，都讓程曉涵感動之餘也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程曉涵也愛吳健，可是自己能做到他這樣嗎？比如躬身下蹲，替對方細細地揉腳、洗腳；比如現在，掰開對方的嘴，不顧對方口腔裡的氣味，用牙籤掏菜葉。程曉涵自認還做不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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