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婚(20)_易嫚_學達書庫

二十

　　「這孩子，真是不懂事！」吳健媽說，「算了，我幫你收拾。」

　　「媽，你去客廳看電視吧，我一會就收拾好了。」程曉涵笑吟吟地說。今日不同往日，很可能是在吳家洗的最後一次碗，程曉涵當然要好好表現給婆婆看。

　　因為終於能搬出去住，不再與公婆、小姑朝夕相處，程曉涵心情高興，洗碗時按照吳健媽媽教的「廚房寶典」將碗筷洗得乾乾淨淨，而且還把灶台、灶臺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擦得油光鋥亮。

　　許是不放心程曉涵又像以前那樣馬虎收拾了事，吳健媽中途進來看了兩次，她看到程曉涵歡快而認真努力地幹著，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客廳坐下。

　　「這程曉涵雖然嘴厲害了一點，但還算好，曉得自己錯了還買東西回來孝敬我。隔壁李叔家的兒媳婦不得了，聽他們講那是說不得、碰不得。誰家攤上這種媳婦，真是倒楣喲。」吳健媽媽為鄰居李叔歎息時也暗自慶倖。

　　「曉涵說話直來直去的，但沒壞心眼。媽，曉涵以後說話、做事有不對的地方，您別生她的氣，好好說，她會改的。」吳健順著老媽的話，使勁地誇。

　　「喲，哥，你倒挺會誇嫂子的，你忘了白天是誰把媽氣得直嚷嚷？」吳燕逗趣。

　　「早上是早上，現在是現在。吳燕，你要像你嫂子好好學學，工作上是一把好手，現在學做家務也是一學就會。你說說你大學畢業都一兩年了，也不去找個正經工作做，挑三揀四、高不成低不就。最近股市怎麼樣，你給我小心點，別把我那點棺材本給炒沒了。」吳健媽一高興忘了兒媳婦的不是，開始數落吳燕。

　　「唉，您說著說著怎麼說到我頭上來了。早上還說哥娶了媳婦忘了娘，我看您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女兒。好好，咱惹不起，躲得起。」吳燕懶得聽老媽念，便溜進書房玩起了遊戲。

　　程曉涵收拾完後，取出剛買的水果將紅提葡萄一顆顆摘下，細細洗乾淨，然後又將芒果、梨子去皮切好，裝在果盤裡，拿出一些牙籤插上，端到客廳茶几上。

　　巧言哄騙（4）

　　「爸，媽，來吃點水果。媽，這紅提葡萄營養豐富，含有多種維生素和氨基酸。還有這芒果也是你老人家愛吃的，你平時不是有點便秘嗎，經常吃這個能防治便秘。」程曉涵對吳健媽媽殷勤地說。因為不能讓婆婆感覺自己不想和他們住在一起，也因為要逼著吳健做出欺騙他爸媽的事情，程曉涵有些愧疚，態度也就特別熱情，說出來的話也發自肺腑。

　　「好，好，你也吃。孩子他爸，你也吃，這可是你兒媳婦買的呢。」吳健媽對吳健爸說。

　　「爸，你多吃點梨子。你愛吃煙，多吃點梨子對肺有好處。」

　　「好，好。」吳健爸連聲說。

　　吳健看著眼前親熱的一幕，心裡很是感慨：多好呀，要是曉涵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可惜，曉涵只是為了能搬出去才這樣極力獻殷勤的。

　　「燕子，出來吃水果。」吳健媽媽大聲喊女兒吳燕。呆在書房的吳燕許是玩遊戲玩得太認真了，沒有答應。

　　「媽，你別喊了。你又不是不曉得燕子玩起遊戲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我單獨用盤子給她裝點端進去。」可能是一直想要搬出去的願望就要得到實現的緣故，程曉涵不再斤斤計較。要換在以前，自己削了水果，擺了果盤，她吳燕愛來吃就來吃，不來吃正好我多吃兩塊。

　　程曉涵進廚房拿了個小一些的碟子，給吳燕裝了一些水果，端進書房。

　　「燕子，吃水果，」程曉涵說。

　　吳燕玩得專心，聽到程曉涵的聲音抬起頭來。

　　「嫂子，謝謝了。」吳燕看著滿是笑意、端著果盤的嫂子，雖對程曉涵今天的表現有些驚奇，但還是很高興。

　　「別玩久了，注意眼睛。」程曉涵關切地說。程曉涵對自己今晚的變化有些吃驚，她想也許是因為馬上就能搬出去了，大家不用住在一起，才能包容以前看不慣的一切。這樣一想，程曉涵更堅定了搬出去的念頭。無論如何，先要走出第一步，自己先出去，然後再慢慢想辦法讓吳健也搬出來。

　　客廳裡，吳健媽媽低聲問吳健：「你媳婦今天怎麼了？你說她了？今天這麼溫順懂事？」

　　「那是，我是誰？我是他老公，我讓她幹什麼她就得幹什麼。」程曉涵不在，吳健說話自然要豪言壯語了：「媽，曉涵以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給我說，我休理她。」

　　「你們呀，小聲點，別生事。」吳健爸爸碰碰吳健媽媽，指指書房的門，示意他們別說了。

　　「爸，沒事，她在我也敢說她。」吳健今晚是要將吹牛進行到底了。吳健知道程曉涵為了能搬出去住，今晚會配合他的一切。

　　看到程曉涵從書房出來，吳健爸爸連忙招呼：「曉涵，你也來吃點水果。燕子你別管她，這孩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爸，沒關係的。」程曉涵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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