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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酒足飯飽後,我和曾老頭兒抽著煙,在大廳裡聊開了。

  我問他那墓到底在哪兒,這幾天走的都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什麼時候是個頭兒,都到這地步了,你倒是透個底啊。曾老頭兒說肯定就在這附近,準確的地址他也不知道,但一定離得不遠。於是,我們說好明天一早就到四處去轉悠轉悠,踩踩盤子。

  "汪,汪汪……"正說著呢,忽然一陣淒厲的狗叫傳來,扭頭一看,只見一直趴在門口吐舌頭的那條土狗夾著尾巴跑出老遠,回過頭來對著小三一陣狂吠。

  看我們都朝著他看,小三訕訕地收回高抬著的腳,不好意思地朝我們笑笑。

  "小三兒,這狗怎麼惹到你了?"我笑著問他。

  小三嘿嘿一笑,說:"我看這死狗在那兒撓癢癢,心裡就不舒服,恨不得一腳踹死它。"

  我正想問人家撓癢癢怎麼礙著他了,卻見他倚著門框正一上一下地來回蹭著,舒服得直呻吟。

  靠,我算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小子是看那狗爪子能撓到背上,他那人爪子撓不到,眼紅了。

  那疹子這麼快就發作了,這才幾支煙的功夫,沒這麼快法吧。

  扭頭一看,只見曾老頭兒那張老臉一下下地抽搐著,一支胳膊背在後面,不知道在撓哪裡。別說曾老頭兒,連黑金剛萬年不變的棺材臉都有點扭曲,只見他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靠在柱子上蹭了起來。

  還是Helen文雅,至少人家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處,雖然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來扭去,但至少沒到處找地兒蹭癢癢不是。

  奇怪了,他們都發作可我怎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胡亂扭了扭身子,還是沒感覺,我疑惑地看了胖子一眼,只見他也正向我看來,看他那平靜的樣子就知道他也沒事,否則就胖子那性子,早上竄下跳地找我幫他撓癢癢了。

  難道我倆對這"魚斑"免疫?想到這兒我有點兒樂了,值,真值,這頓美味算沒白吃。真高興,占大便宜了。

  "給,藥膏,俺姐給的。"我在一旁正幸災樂禍呢,光屁股小孩走了過來,遞給我一個罐子。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些半透明的膏狀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聞著有點兒腥味,又有點兒藥草的清涼味,可能是村裡為這病特製的吧。我說這小屁孩怎麼跟沒事兒似的呢,原來是抹了這玩意兒。

  我摸著他的腦袋問:"你姐呢?"

  "網魚,還有那個大姐姐。"說完,他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

  大姐姐?我扭頭一看,這才發現曾雯雯不見了,剛才只顧著樂居然沒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快把藥膏拿來,可癢死我了。"曾老頭兒一把搶過我手裡的藥膏,帶著保鏢、夥計風一般沖上樓,腿腳那個利索啊,平時還真看不出來。

  十來分鐘的功夫,三人欣欣然地從樓上下來。不用問,光看曾老頭兒臉上那副跟吸了鴉片煙一樣的表情,就知道這藥膏非常管用。

  我隨手接過罐子打開一看,大半罐子都空了。靠,丫的是拿這藥膏當洗澡水了,怎麼用了這麼多。

  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也就不心疼。就在我掂量著罐子琢磨我和胖子為什麼不會得這病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這麼不自在呢?扭頭一看,只見Helllen漲紅著臉,額上掛滿了汗珠,正眼巴巴地盯著我手上的罐子呢。

  我一拍額頭,怎麼忘了這兒還有一病號呢,連忙把罐子遞過去,關心地說:"Helllen別忍著了,快去抹抹,看樣子這東西管用。"

  Helllen搖了搖頭不接藥膏,聲音顫抖著說:"夠……夠不著。"

  "沒事,我幫你。"我拍著胸脯說。剛說完就回過味兒來了,人家指不定是什麼地方癢癢呢,剛才那麼說不是找抽嘛。

  那兩個女人沒事去捕什麼魚,看把我家Helllen難受的。我心裡一邊埋怨著,一邊琢磨著她到底是什麼地方癢癢。

  看我眼睛骨碌碌直轉,不住地在她胸口和下半身瞄,Helllen的臉更紅了。我有點兒訕然,小心翼翼地問:"要不,等等她們?"

  出乎我的意料,Helllen搖了搖頭,慌慌張張地說:"等……等不了了,你幫我吧。"說完,一溜煙地躥回二樓她自己的房間,留下我一個人愣愣地舉著藥膏,傻乎乎地站在大廳中。

  還等什麼,千載難逢啊!我回過神來,連忙腳不沾地跟著上了樓。

  我一邊跑著,一邊在心中狂吼:"洞魚,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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