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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她臉上深深的悲涼終於令關旗陸爆發,猛然抄起攤開在桌面的文件甩向牆壁。

  「因為只要看到你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我就無心工作!只要看到你不在位置裡我也無心工作!只要看到你中午從外面回來時臉帶笑容我同樣無心工作!每一次你躲避我不肯看我都會讓我至少煩躁一小時!而每次看到你和司寇在一起我都會煩躁整整一個下午!知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每天需要工作十二小時?就是因為一點效率也沒有!你告訴我,安之,我怎麼再把你留在這裡?!」

  她心口持續不斷地微微輕顫,終於不再躲避,轉頭迎上他失控中浸著暴怒的暗澤眸光,硬撐了半月的心防在酸澀中幾乎無聲軟化,但最後還是沒有,看著他,她的眼神極怪異,「師兄,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什麼?」

  「我在想,奇怪,為什麼你獨獨沒有利用我?還是你早利用了,而我根本不知道呢?」 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關旗陸只覺得內心深處轟然塌掉一角,那點前世延續下來的血珠炸成了粉碎。

  「我批准你辭職。」話聲戈然而止的同時他將她疾扯過來緊抱在懷,瞳心幻變凝縮如某種兇猛動物緊盯著唯一的目標起勢出擊,似已打定主意就算要耗盡畢生全力也勢將之吞食果腹,「至於我有沒有利用你,你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想清楚!」

  驟然將她雙手別到背後以單手鉗住,另一隻手直接解開她襯衣上方的三顆紐扣,在她的駭然驚叫中他將她攔腰抱緊,俯首在她鎖骨下方密密地強行植下吻印,他的情緒似動盪劇烈,又仿佛就算末日來臨哪怕以後會毀了她還是他自己也再在所不惜。

  那小片細嫩肌膚迅速變成深紫,像是被烙上歸屬的獨特印記。

  第十章 你愛的是誰

  那日關旗陸平生第一次翹班,把安之拖回隔壁F座自己的公寓,積聚已久的相思早融入了骨血,一回到安全空間他再把持不住,在深狂熱吻中全部心念凝集向全身最敏感的那一處,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所可能會做的事,他在情動中巨細無遺地一一全然做遍。

  當銀通辦公室和四十六樓原來司寇主管的光訊辦公室裡騰出的空位,陸陸續續被從其他子公司搬過來的留任職員坐滿,同期公司更名為飛程銀通(中國)控股有限公司,至此飛程集團內整個系統集成子公司的合併計畫終於順利完成。

  關旗陸安排一位從其他公司過來的市場部助理和安之交接了工作,關於她的未來他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不管她以後是工作還是不工作或是想做什麼樣的工作,他不干涉她的人生,只除非她覺得需要他的建議。

  安之離開的那天,許冠清和聶珠合夥請她吃了頓飯。

  許冠清不解,「安之你做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辭職?」

  聶珠感懷慨歎,「楊誕他們走了,曾總也走了,現在連你也要走了。」

  安之拿出早為兩人準備好的聖誕禮物,「別不開心啦,以後不是還可以電話聯絡嗎?來,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驚叫,「啊!你怎麼知道我就想買這個?」

  安之笑笑,想知道不難,惟有心而已,她還記得第一天來飛程面試時,溫文的許冠清對她招呼十分周全,只可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飯後她上樓去找司寇,「我辭職了。」

  司寇看她面容一掃往日萎靡,微彎唇邊隱不去一絲淺淺笑意,從眼眸到氣色都再次呈現靈動而充滿生氣,內心不禁微微苦澀,「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借出懷抱讓我哭一哭?」

  安之一愣,然後失笑,習慣性就抬腿輕踢他。

  踢完後卻帶三分誠摯認真地向司寇張開雙臂,「來,我抱你。」

  司寇沒想到她來真的,定睛看她三秒,也不客氣,將她攬入懷內,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如果他對你不好,或者什麼時候不開心了,歡迎再回到我懷裡哭。」

  安之與他緊緊擁抱,輕微哽咽,「司寇哥哥……」

  司寇眼眶微潮,懷中人兒此生已註定和他無緣,不管有無血緣關係,在她心裡他始終只能是她的哥哥,他終於鬆手放開她。

  「辭職之後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這段日子經歷太多,她需要一些時間讓自己好好沉澱,還不想馬上重新又進入社會,「我媽身體不好,我打算先陪陪她,然後出去旅遊一段時間。」調整一下情緒和狀態。

  「莉姨身體怎麼了?」

  「老是咳嗽,扁桃體三兩天就發炎,吃不下東西,叫她去看醫生總拖著,我準備陪她去醫院好好做一下檢查。」

  「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改天我去看看她。」

  安之抬首,眼內熠熠,雖明知不可能卻還是帶著三分期待,她如小孩般稚氣道,「不如讓我媽也做你媽吧?」

  司寇先愕後笑,拍她一下腦袋,「傻孩子。」

  安之輕輕唉地一聲,眼底遺憾仍然若隱若現,司寇內心有些微感動,顯然這女孩子是衷心盼望他成為她的哥哥,想了想,她說,「不如你和他去做一個親子鑒定,說不定其實原來你是的呢?」似不到黃河還是不肯死心。

  「國內沒有法院發出的檔不能做親子鑒定。」

  「那有什麼難,你去香港做啊,或者買通醫院的醫生。」

  司寇半垂下眸子,淡淡笑了笑,「從小爸爸就很好,對我和親生兒子沒區別,知道一個是或否的答案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再說話,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正猶如她之于彩票,明知最後一定會失望,又何必給自己無謂的希望,有什麼必要自己一手給自己造就困擾。

  「倒是你。」司寇笑瞥一眼安之,「告訴他了沒有?」

  安之搖了搖頭,遲疑道,「我不知道怎麼說好。」

  她並不打算和司淙相認,倒不如索性就讓這個秘密長埋心底。

  司寇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不贊成地搖頭,「我勸你最好還是找個機會告訴他。」

  「再說吧。」她和關旗陸才剛剛複合,關係還脆弱得很,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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