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將悲傷流放(22)_飛煙

二二

　　他脫掉衣服，露出赤裸悍壯的胴體，溫情地貼著她的身子。看到她的蒼白和顫抖，他是心疼的，可是心疼，不能拯救他的欲望。他依然很想要她，雖然這種做法很不光彩。可是，他為自己開脫說：無毒不丈夫，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怎麼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而且，他會很溫柔地待她，憐惜她，不讓她覺得這是一種委屈，讓她同樣享受到性愛的美好和快樂。

　　他輕吻著她的皮膚，溫情而浪漫。過了今夜，她就是他的女人了。他會照顧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很莫名其妙的想法，卻在那一刻佔據了他的大腦。讓他在極度快樂的同時，也感到一種激動和神聖。沉浸在自我營造的柔情蜜意中，無法自拔。

　　可是，如果他抬頭看看飄雲眼角一閃而過的淚花，他就會知道，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獨角戲而已。

　　「以後就跟著我，隋洋太年輕，還不懂得體諒人。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進入前，他依然不忘貼著她的脖子柔聲誘哄著。

　　「你根本就不能跟隋洋比。」飄雲的聲音，像根羽毛似的從身體裡飄出來，卻像把刀子刺在龍天佑激動得充血的心臟上。

　　「你說什麼？」龍天佑抬起她的下巴，虎目閃著凶光。

　　「不要拿自己跟隋洋相提並論，那是一種侮辱。我承認，我不愛隋洋，可是我感激他，願意把自己交給他。因為我知道，他是愛我的。雖然愛得鹵莽而任性，可是沒人能置疑他的真心。而你，除了用暴力和威脅強迫一個女人跟你做愛，你還會什麼？龍天佑，別把自己想像成悲天憫人的救世主，那只會讓我更瞧不起你。」

　　龍天佑咬牙切齒地看著身下的女人，幾句話說得和風細雨不卑不亢，卻像一瓢涼水迎面澆得他兩眼翻白，把他一腔鐵漢柔情貶得一文不值。此時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壓在她身上，讓自己充沛的精力發洩到筋疲力盡。否則，只要他還有一點力氣，他都要掐死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妖精。

　　「媽的，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龍天佑像一隻咆哮的北極熊，兇神惡煞地撲向可憐的還有些咳嗽的小白兔。

　　月亮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裡面，仿佛對即將發生的人間慘劇，不忍目睹。

　　第十七章

　　光著身子躺在飄雲的床上，龍天佑失眠了。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失眠的夜晚是如此的難熬。除了身邊的女人淺淺的呼吸，整個世界萬籟俱寂，宛如廢墟般沉寂安靜，

　　他的目光從窗外的月亮，移到床頭的卡通鬧鐘，最後回到女人的臉上。

　　潔白的身子可憐兮兮地蜷縮著，小小的瓜子臉，眉目清秀，睫毛纖長。胭脂不施的模樣，像個普通的鄰家女孩。沒什麼特別啊。比起夜總會裡那些風情嫵媚鮮活大膽的鶯鶯燕燕，無論哪一方面都遜色多了。自己怎麼就跟著了魔似的想要她，竟然連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看見那張粉紅色的小嘴無意識地翕合著，他輕輕地親了上去。飄雲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夢話，一轉身，就又睡著了。

　　龍天佑摸著她滑溜溜的背，溫柔地想，好好睡吧，顛三倒四地折騰了一夜，怕是累壞了。

　　可身邊的人睡得好好的，卻苦了依然龍精虎猛的他。歎了口氣，轉過身，看著黑暗的天花板，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切，突然在心裡狠狠地咒駡一句：媽的！今天幹的這叫什麼事！？

　　氣勢洶洶地撲過去，剛親了兩口，就被人家幾聲咳嗽，弄得心神不定。心急火燎地穿好衣服跑出去買藥，哪想到回來之後，小丫頭早就睡著了。還睡得踏踏實實甜滋滋的，氣得他差點吐血。本想把人拎起來辦了算了，可看到她難受的樣子，又於心不忍。結果就這麼光著身子一直靠到現在，還是什麼都沒做成。

　　窩囊啊，龍天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憐香惜玉，瞻前顧後了。你心疼人家，可人家稀罕你嗎？早把你的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扔進下水道了。你還在這兒傻了吧唧的像看孩子似的護著她，真是蠢到家了。

　　龍天佑扭頭看了看睡得像個嬰兒似的女人，越想越氣，乾脆從身後貼著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霸道地摟著她的腰。

　　龍天佑沉吟著，把一個個激情的熱吻烙在女人的肩膀上。飄雲痙攣了一下，下身難受地扭動著。

　　「疼。」飄雲模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身子怕冷似的抖動起來。

　　算了，忍吧，不是說忍是心上一把刀，忍是渾身燥熱的時候，接近火爐邊的感覺，忍是……

　　還應該是什麼？龍天佑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覺得自己現在抓心揪肺的模樣，比光腳站在火爐上還難受。最後只有一邊看著飄雲的臉，一邊嘿咻嘿咻獨自樂。

　　終於消耗完過剩的精力，把自己折騰得五迷三道的男人靠在女人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說：「小妖精，今天在你這兒遭的罪，我早晚讓你心甘情願地還給我。」

　　第二天一早，飄雲要起來上班，睡得迷迷糊糊的龍天佑還不忘把人拉進懷裡囑咐道：「過馬路的時候看著點車。如果還是咳嗽就打電話給我，我帶你去醫院，千萬別拖著。」

　　然後就一腦袋栽進枕頭裡，睡得昏天黑地，怎麼拉都不起來。

　　飄雲看著這個賴在她床上的男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上午在學校收到一條短信和一個電話。短信是龍天佑發的，告訴飄雲冰箱裡的牛奶過期了，他扔掉了。廚房的水龍頭有點漏水，他下午叫人來修。還有，少吃點速食麵，對身體不好。家裡那一箱「康師傅」，他也給扔了。

　　他龍大少爺顯然把那裡當自己家了。氣得飄雲差點摔電話。

　　不過還好沒摔，隋洋的電話緊跟著就打進來了。說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問她先聽哪個？

　　飄雲說：「當然先聽好的。」

　　隋洋笑笑：「我負責的那個項目跟對方洽談成功，現在可以正式簽約了。」

　　飄雲挺為隋洋高興，她知道為了那個建築項目，隋洋花了不少心思。

　　「恭喜你，那壞消息呢？」

　　「親愛的，我要去上海做實地考察。今天就得走，可能要在那邊待兩三個月。」

　　飄雲心裡一暗，這的確是個壞消息。

　　「怎麼要去那麼久？」

　　「是我爸的意思，要我在那邊好好學習學習。怎麼？捨不得我走啊。」隋洋美滋滋地問。

　　「嗯，我捨不得你。」飄雲沒說謊，她真的捨不得。他在，龍天佑都敢這麼張狂。他要是不在……飄雲禁不住一哆嗦。

　　被女友這麼一嗲，隋洋有點飄飄然了：「那邊的事一辦完，我馬上就飛回來。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不用，你給我的夠多了，人全須全尾的回來就成。幾點飛機？我去送你。」

　　「不了，我們一會兒就去機場，你安心工作吧。到地方我給你電話。」

　　「嗯，早點回來，我等著你。」

　　放下隋洋的電話，飄雲看著窗外飄忽不定的朵朵白雲，總覺得心裡像有塊石頭壓著，憋悶得厲害。

　　恰好有個學生來問單詞，英語老師拿起來一看，敲了敲他的腦袋，訓道：「傻孩子，這麼簡單的單詞都不會？destiny，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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