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人生若只如初賤 | 上頁 下頁
八二


  「那麼,你喜歡這樣的地方麼?」她指指小面店反問,眼裡閃著狡黠的笑意,不等他回答便又轉移話題,「傳聞娛樂圈裡有許多黑幕,是真的麼?」

  「你要兼職做狗仔麼?」

  「是呐,我要是挖掘出你的花邊新聞就能賺一筆了。」她望天。

  蘇遠歌凝視她幾秒:「那些傳聞不過冰山一角。如果你想知道那些看不到的真實,不如……」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吵吵鬧鬧的一群男生走進來,一邊討論著剛結束的那場籃球賽,一邊叫嚷著「餓死了餓死了,隨便什麼面,來五份啊……」

  那後半句被湮滅在吵雜中的話語,沒有被她聽見。

  不如?什麼呢?憑她的腦袋,是想不到的吧。

  他輕歎一口氣,無奈的再度低頭喝湯。

  許多人從店外走過,沒有人注意到靠近門邊的小角落,對面坐在那張小方桌邊的,彆扭男子和粗線條女生的小麵館一刻,淡淡溫情。

  ——不如,到我身邊來。

  那不曾被聽見的後半句話。

  讓他在多年後的夜晚時常想起,有那樣一個夜晚,她坐在他對面,言笑晏晏,神采飛揚。

  的確,誰也不曾料到,有一日,她會站在他身旁。

  雲湧風卷,神在夜空的雲端上微笑。

  蘇遠歌起身要付錢的時候被以陌拉住胳膊。他皺皺眉,正要說話,卻見她伸手把貼近他臉頰的圍巾飛快的向上攏了攏。

  幾個嘰嘰喳喳的女生從他們身旁經過。

  臉頰上,留下幾個小小的觸點。

  一時間,有些恍然。

  「請明星吃飯,算是榮幸呐,這頓讓我請吧。」她搶先去結帳。

  兩人沿路走回停車點,一路上,以陌捏著手機時不時瞟一眼,而螢幕一直是暗著的。

  「想他了?」注意到她小動作的男子面無表情。

  她不答,鑽進了路邊的店鋪。

  那是家蛋糕店。已經過了打烊的時間,打工的店員是以陌認識的學妹,便親手做了個小小的蛋糕送給她。包上紙盒系上緞帶,也有幾分精緻。

  「生日禮物。」坐在車裡,她遞給他。

  蘇遠歌默默的看著她坐這一切,卻並未伸手去接。

  「我……不喜歡吃甜食。」他垂眸拒絕。

  「蘇大明星看不上我的小禮物麼。」她挑眉。

  「不是。」

  他飛快的接了一句,卻又陷入沉默。「我吃不完,會浪費。」生硬的解釋著,蘇遠歌神色多了幾分不自然,有模糊不定的尷尬和窘迫。

  「……原來明星會臉紅的?」她猶如發現新大陸。

  「總之我不要!」他徒然惱羞成怒。

  這才對嘛。怪不得今天總覺得有哪裡讓她覺得很怪異。以陌淡定的點頭,這種隨便發飆的脾氣才是蘇大明星的真實性格吧。

  「可是,誰說讓你吃完的?」她懷著把老虎當hello kitty的精神挑釁,「你只要收下就好了。」

  「……」蘇遠歌吃癟了,這才是重大新聞吧。如果有人錄下這段話的話,絕對能登娛樂版頭條。他小聲嘀咕了句什麼,以陌沒聽見。只不過,他從她手中接過了蛋糕盒子,放在後座上。

  因為是你送的,所以不想讓它被浪費被丟棄。

  你送我的禮物。

  「今天出生時天秤座,追求公平的星座……」她突然停住。

  狐狸講過的顧家舊事裡,顧鈞青比蘇遠歌大幾天。顧鈞青是天蠍座,那麼,蘇遠歌應該是射手或者摩羯座,怎麼會……

  「我騙你的。」蘇遠歌勾唇,「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相信了,生日這種事。」

  「戲弄我很有趣麼?」

  「我並沒有任何戲弄你的意思。」

  「你接近我,是因為顧均青麼」她問。

  「你覺得呢?」他反問。

  以陌蹙眉,沉默片刻,起身下車,卻被他抓住手腕。

  「後面有記者,別下去。」他發動車子。

  「我想被同一個人接連騙兩次。」她用力掙開,打開車門,鑽出來的時候閃光燈耀眼的光芒讓她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睛。

  蘇遠歌迅速打開車門繞到她身旁,將她推進車裡,開車離去。

  三輛本田商務車尾隨其後。有人從車窗內探出頭拍照。

  「把頭低下去!系上安全帶!」蘇遠歌皺眉加速。

  以陌有些慌張的彎□去抱膝坐著。

  身後的三輛車窮追不捨,而市區內絕不適宜飆車,根本無法甩掉它們。

  蘇遠歌低咒一句「媽的」,便摸出電話來。

  以陌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只覺得他近乎於命令的語調讓人覺得有些森冷。「穿一件深灰色的長外套下樓,站到轉角的地方去。馬上。」說完,便掛了線。

  深灰色?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深灰色長外套,不解。

  五分鐘後,當那輛賓士SLK200K路過某個視線被擋住的街道轉角時,追上來的狗仔隊發現一個身穿深灰色外套的女人剛從車上下來,便一擁而上的圍了上去。

  賓士SLK200K絕塵而去。

  當穿著深灰色外套的宣晴看見記者們向著自己圍攏的瞬間,有一絲惱怒和憤恨。

  蘇遠歌,那車裡的究竟是誰,居然可以讓你屈尊主動給我打電話求助……

  車子,在一個人跡稀少的街邊停了下來。

  以陌抬起頭,長舒一口氣。

  「我猜,你應該聽說過關于我和顧鈞青的故事。」遠處偶然閃過幾道車輛經過的燈光,男子開口道。

  「除了蘇遠歌外,我還曾有過一個名字。」

  「顧鈞修。」

  52.過往×傷心

  ——顧鈞修。帝修的修。

  ——這個名字曾寫在我出生時的銘牌上,寫在顧家的家譜裡。最後被抹去。

  ——對於顧家而言,我是棄子。

  他並未提起那些舊事,說話的時候口氣清淡的像是旁觀者。

  以陌看著他與顧鈞青幾分神似的側臉,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像他這樣的人是不該被同情的吧。他已站的足夠高,卻始終顯得這樣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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