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解多情(68)_學達書庫

六十八

　　「你聽我說完，」她急促地打斷他，「一旦你向我許下了承諾，就必須信守諾言。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會把你加諸我身上的痛，加倍返還給你。」她一向柔和的眼眸變得淩厲，唇角微抿，顯出與她父親極為相似的冷峻，「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兌現！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再回答我。」

　　看她那樣決然的神情，他卻笑了起來，牽起她的手，把訂婚戒指再次鄭重地套上她的中指：「以後不許摘下來！」

　　她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喜悅慢慢湧入烏黑的眼眸，雪白的臉龐也染上了嫣紅的煙霞色：「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做到……」

　　「傻瓜，」他親昵地說，「我一直在全心全意地對你，以後也是，一輩子都是！」

　　很普通的一句話，與她看過的言情小說中男女主角的山盟海誓相比，實在太過普通了，偏她覺得甜，心中像灌了蜜一樣，柔情萬千，雙臂柔柔地繞上他的頸項，第一次主動親了親他的臉。他摟住她，低頭溫柔地吻下。四周一片寧靜，只有雨點偶爾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砰砰」聲。

　　許久，他在她耳畔輕聲問：「你剛才在害怕什麼？」

　　「呵，我剛才很害怕，怕你說做不到，那樣的話，我會很傷心，可是再怎麼傷心，我還是會遠遠地離開，從此永遠不見你。」

　　他微笑，她依然這般坦誠，坦誠得掩藏不住任何情緒。想起她前一晚的話：愛情沒有多項選擇，不是onlyone，就sayno。他又笑：「這是愛情？」

　　她把腦袋枕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如果不是愛情，你有多少女人，關我什麼事呢？」

　　小小堅持要把工作地點搬出總裁辦公室，用她的話說，一天24小時，時時刻刻在一起容易產生審美疲勞，兩人總要有一個各自單獨的時間段。耿紹昀拗不過她，只得任由她搬回到原來工作的秘書室。總裁秘書處總共八個人，首席秘書江雅秋有獨立的辦公室，私人秘書陳倩的辦公室在總裁辦公室外間，餘下兩名秘書助理、四名文員，全部在大秘書室裡辦公，小小和顧湘湘作為才入職一年的新人，職位都是文員。雖然身份特殊，小小在公司並沒有因此而受到任何優待，至少，表面上如此。

　　臨近下班，小小向總裁辦公室走去，幾乎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到耿紹昀的辦公室等他下班，然後一起回家。兩個人相處久了，如許多普通夫妻一般，生活不知不覺形成一種固定模式，平凡而幸福，是她所眷戀的家庭氣息。偶爾她會自嘲：你看，我真不是做大事的人，胸無大志。耿紹昀擁著她安慰：沒關係，一切有我呢，女人太能幹了，還要男人做什麼？事實上，自從他們同居後，他對她工作上的要求確實遠不如以前來得嚴格，倒有點像杜修宇，只要不惹出亂子，在許多事情上都依著她的性子。

　　經過總裁辦公室外的秘書間，小小向陳倩招呼一聲，徑直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耿紹昀和沈嘉恒坐在辦公桌前，各自拿著一份文件在熱烈討論著什麼。看見小小進來，沈嘉恒先站起身向她頷首微笑一下，風度一如既往，好到無可挑剔。小小心裡再無芥蒂，也向他點頭笑笑，正要打招呼，耿紹昀已經來到她面前，溫和地說：「我還有事，可能要晚一點。你是在休息室等我，還是讓司機先送你回家？」

　　「我也有事，」小小笑嘻嘻，心情很好的樣子，「我們秘書室幾個人約好去吃湘菜，吃完晚飯，再去南城商業中心血拼，那裡的新款秋裝已經上市。你忙你的，我晚點回家。」她一向很有人緣，即使身份公開後，也只是最初幾日秘書室的同事面對她有些拘謹客氣，很快又沒有了隔閡，一群年輕女孩兒和以前一樣，常混在一起談論八卦、逛街購物。

　　聽她這樣說，耿紹昀也習以為常，隨意問一句：「身上有沒有錢？」

　　「有卡，沒現金。」

　　耿紹昀拿出錢包看一看：「真巧，我也缺這個。」抽出一張卡遞給她，「自已去取一些現金在身上備用，有些地方可能刷不了卡，讓司機送你們去。」

　　小小身上有金卡，沈嘉恒在場，不好駁他面子，就接過卡，輕聲說：「除了湘湘，我們秘書室其他五個人都去，大家約好坐地鐵，不用司機送。」

　　「哦，」耿紹昀點一下頭，「逛完街後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不用，我坐計程車回家就行了。」

　　他卻不容她反對，挽著她的肩送到門外，「我等你電話，快去吧，別讓人家等你。」知道夥伴們都在等她，小小不再糾纏這種小事情，答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看她離去後，耿紹昀剛把門合上，還沒有轉過身，就聽見沈嘉恒冷笑：「我還以為她是個不開竅的傻丫頭，沒想到居然會對你死心塌地，果然好手段！」他的風度向來極好，鮮有這麼尖銳的言辭。

　　耿紹昀不悅地回過頭：「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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