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解多情(13)_學達書庫

十三

　　衣服一共是5套，每一套都是不同的款式、不同的碼數。小小挑出其中一套，袋上標示的尺碼適合自己。打開一看，從裡到外，整套搭配齊全，小小很是意外，現在成衣店的工作居然細緻到了這種地步，連內衣也配送？

　　沈嘉恒走進來：「怎麼了，沒有合適的？」

　　小小一驚，袋子掉在地上，一件貼身內衣從袋子裡露了出來。她窘得要命，慌慌張張地把內衣塞回去：「有、有合適的。」

　　沈嘉恒似乎什麼也沒看見，神情自若地退開兩步，順手拿起茶几上的報紙隨意翻看，說：「浴室在客廳右邊，你請自便。」

　　小小有點潔癖，不把自己收拾乾淨，就坐立不安、無所適從。她美滋滋地洗了個熱水澡，全身清清爽爽，頭痛症也不那麼嚴重了。赤足走出浴室，門口擺放著一雙嶄新的絨布拖鞋，男式的，穿在她腳上大得像船。

　　早餐送到已有一會兒，沈嘉恒坐在餐桌前看報，指間夾著一支煙，卻沒點燃。聽到拖拖拉拉的腳步聲，他抬頭，看她一步一拖地慢慢挪過來，像個木偶娃娃，沈嘉恒不由失笑，站起身為她拉開餐桌坐椅：「不好意思，公寓裡沒有女式的鞋，我忘記叫成衣店送了。」

　　「哦，好的。」小小牛頭不對馬嘴地答應著，腦子裡盡是些不純潔的想法，秋姐說他們這些闊公子風流成性，那他帶女人回家過夜時穿什麼鞋？

　　沈嘉恒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說：「酒醉之後，吃清淡點的比較好。」

　　小小突然良心發現，別人如此待她，她卻在腹誹恩人，覺得很不好意思，為掩飾窘態，她端過粥就喝，熱乎乎的粥一下子滑入咽喉，燙得她淚眼汪汪，卻還要面對沈嘉恒疑惑的目光強顏歡笑：「很——好喝，我太喜歡——」難道這就是報應？小小終於相信因果迴圈。

　　沈嘉恒微微一笑，也不問什麼，倒了一杯涼開水遞給她：「不要急，慢慢吃。」

　　小小喝了一大口冷水解決了困境，食欲立即被充分調動起來。早餐是中式的清粥小菜和小籠湯包，熬化了的小米粥醇香清淡，一口喝下去，胃暖烘烘地透出舒坦；精醬小菜香脆爽口；剛剛出籠的小籠湯包晶瑩剔透。她吃得心滿意足，才注意到沈嘉恒連筷子也沒有動一下。小小臉一紅，輕輕放下筷子，小聲問：「你不吃嗎？」

　　沈嘉恒笑：「看著你吃，心情都會變好。你很容易滿足，連一頓早餐都能吃得這般快樂，真好！」

　　小小也笑：「那是因為我頭腦比較簡單，用秋姐的話說，沒心沒肺。」一提到江雅秋，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拍腦袋，「糟了！」

　　「怎麼了？」沈嘉恒關心地問。

　　「沈先生，能不能借你的電話一用？」

　　沈嘉恒的手機也關了，剛一開機，鈴音就急促地響起。如他意料中的那樣，螢幕上閃爍著耿紹謙的名字。他瞟了小小一眼，按下接聽鍵，紹謙焦躁的聲音傳入耳中：「嘉恒哥，小小呢？」聽得出來，他很著急，他真的很關心她，也許還很喜歡她吧！「嘉恒哥——」紹謙又在電話裡催促。

　　「她在我這裡，你等一下。」沈嘉恒把手機遞到小小面前。

　　接過手機，小小「喂」了一聲，紹謙立即在電話裡淒切地大喊：「小小——你快點回來吧，不然雅秋會把我給掐死……」話沒說完，手機就被搶走了，電話裡傳來江雅秋怒不可遏的聲音：「蘇小小，你給我半個小時內滾回來，否則，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小小誠惶誠恐：「馬上，我馬上就回來。」

　　放下電話，沈嘉恒已經拿著車鑰匙在等她：「我送你回去。」似乎不管什麼事，不需要她開口，他都會先一步準備好，讓她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

　　小小在玄關處換回自己的鞋子，沈嘉恒站在門前等，看一眼她手中提的衣袋，裡面裝著她換下的衣服。他又快步走進房裡，連鞋也沒脫，把剩下的四袋衣服一起提出了門。在電梯裡，他說：「這些衣物我也用不著，你帶走吧，合適就自己穿，不合適就送人。」

　　小小知道這個牌子的衣服，價格非常昂貴，說：「一共多少錢？我還你。」

　　他似乎沒聽見，專注地盯著電梯上變化的數字，一言不發。坐進車裡，他除了向她問地址，沒再多說一句話，車廂裡的氣氛凝重。小小不安，想不通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他大少爺了，就因為她要還衣服的錢嗎？可無功不受祿，她沒理由讓他花錢的呀，雖然他很有錢。

　　車子拐了個彎，遠遠就看見紹謙候在社區門前伸著脖子東張西望，像只呆頭鵝。小小忍不住笑了。沈嘉恒急速刹車，太過突然，小小向前一個趔趄，幸好安全帶及時把她給拉住了。望向數百米之外的紹謙，他說：「我就送到這兒吧。」

　　「謝謝。」小小低頭解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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