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見下一秒的你(79)_南適

七九

　　陳明然本來豎著渾身的汗毛等著蘇亦好的溫柔，沒想到激動了半天隻等到了半秒都不到的柔軟，然後又濕又膩的感覺傳了過來。陳明然捂著臉，轉頭見蘇亦好正拿著抹布笑得前仰後合，於是甩了拖鞋，踩在沙發上探著身搶過抹布，往她鼻子上抹了兩抹。頓時，蘇亦好止住了笑聲，急急忙忙地去衛生間洗臉。陳明然快活地大笑起來。

　　待蘇亦好重新出來，陳明然還是一臉的笑。蘇亦好斜了他一眼，「一點兒都不知道讓著我。」

　　「我還不知道讓你？好像你親過我多少回似的。」

　　「你……」蘇亦好本想說「你就該娶個賢妻良母」，一想剛才的事又吞了回去。

　　「蘇亦好，那天那個……我要是同意，你真的會嗎？」

　　蘇亦好瞪了他一眼，「當然！」

　　陳明然抓抓頭，「那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是不是會很恨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真要那樣，將和強姦無異。

　　「那你還那麼要強？」

　　「你把話說那麼難聽，幹嗎？我明明沒有那麼想，為什麼要背那個名兒？我就要氣死你！」

　　「傻不傻？為了賭氣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你那天要是敢碰我，我第二天就去跟你離婚。我反正也是離婚的人，人家也不會因為這個而瞧不起我。」

　　陳明然無語，只好敲了一下她的頭，「死腦筋、硬腦筋。」

　　蘇亦好毫不示弱地伸手回敲過去，「臭脾氣、惡脾氣。」

　　陳明然沒料到她的舉動，摸著頭看了她一眼，嘿嘿地笑了，「蘇亦好，全天下，估計也只有我受得了你，這麼不女人，怪不得人家都不去應徵。」

　　蘇亦好的臉一下紅了，嘴裡咕噥著：「好意思說別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全天下也只有我才受得了你。」

　　兩個人重歸於好，家裡又開始了唧唧喳喳的鬥嘴聲和嗚嗚嗚的吸塵器聲，屋裡的人間煙火似乎一下子足了，使兩人也漸漸感到了溫暖。

　　鑒於兩個人感情的復蘇，「共同的事」又提上議程。經過多次試驗的失敗，雙方互相妥協，決定在一個週末夫妻雙雙去散步，以促進感情。陳明然的原話是這樣說的：「蘇亦好，沒有其他選擇，你必須得愛上我。」蘇亦好心想，還必須愛上他，如果感情受人的支配，那就沒那麼多事了——為什麼得我愛上你，你什麼時候愛上我啊？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愛上了陳明然，但她確實已經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

　　午飯後，兩人信步走到社區中央的小廣場，一看那裡還挺熱鬧。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兩個孩子在練跳繩，爸爸胸前掛著水壺，右胳膊有氣無力地搖著繩，媽媽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臉。

　　陳明然說：「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一臉的無奈，大好時光，陪著這兩個小東西跳這個破東西。」

　　蘇亦好白了他一眼，「你小時候也是在家裡這麼練的，現在會跳了，就鄙視人家小朋友了？」

　　「胡說，我小時候我爸忙得才顧不上我。我們那時候住四合院，一堆孩子在一起混，混一陣兒就什麼都會了。不過，現在都住樓房，一家也就一個，孩子少，玩不起來。」

　　蘇亦好沒有接話，樂呵呵地看了一陣兒，發現了一個問題，「哎，他們怎麼會有兩個孩子？」

　　陳明然仔細地看了一下，「或許是海歸？按政策，海歸好像可以生兩個——我也算海歸，也許我們將來……」他沒有說下去。

　　蘇亦好明顯沒聽見，她正張著嘴，看那一家四口由父母搖繩孩子跳，變成父母在兩頭、孩子在中間，大家一起跳。

　　「你看你看，那個最小的明顯跳不過嘛，小朋友不知道繩子什麼時候來，光看爸爸媽媽跳了。」蘇亦好左手扯著陳明然的袖子右手指著那個小孩兒，笑得前仰後合。

　　陳明然看著她有些洩氣，又沒聽見！心裡忽然一動，她這麼喜歡孩子？凶女人居然喜歡孩子？看來還是可以改造的，悄悄地往她這邊移了移。

　　日子靜靜地流過，A市已經進入暖氣季節，入了秋就沒下雨，乾冷的風吹得四處都泛著白皮，白楊樹、白樺樹，甚至柏油路和人們的臉上。陳明然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摸了兩下，「哎，我這臉天天干得緊繃繃的，你有什麼招兒沒有？」

　　「切，你們A市這天，除了夏天經常下暴雨有時都能淹過小汽車外，其他三季，有下雨的時候嗎？」蘇亦好正在拖地，新買的拖布還比較好用，希望這次不要像上次一樣先把頭兒折了。

　　「冬天肯定沒有，下雪。」

　　「呸！別強詞奪理，能蓋住地面的都算是雪，一個大冬天能見兩三場就算不錯了。」她家不是，受洋流影響，每年冬天基本上都會有幾場大雪，最深的時候都能到人的膝蓋。

　　陳明然嘿嘿地笑了，A市春天是沙塵，夏天多急雨，秋天倒也算是秋高氣爽，就是不怎麼見雨，至於冬天，則完全是乾冷，他從不強辯A市的天氣，不好就是不好。

　　「到底有辦法沒有？」看她似乎沒有自己幹得厲害，記得那天摸了一下，挺滑的。

　　「你不能去超市或化妝品店買點兒乳液回來擦擦？」

　　「你去買。」

　　「幹嗎讓我去？臉又不是我的。」

　　「女人對這個總是比較在行。」陳明然就是不肯說心裡話。

　　「我懶得去，回頭又這好那不好的。」

　　「死丫頭，」陳明然晃了晃捏緊的拳，「別磨牙。」

　　蘇亦好撲哧一下笑了，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來，「我一會兒調面膜，你跟我做做？」

　　「面膜？什麼面膜？」

　　「就是用牛奶，加點兒橄欖油、珍珠粉、蜂蜜，還有一小粒維E，浸透面膜紙貼上去，你要嗎？」

　　「聽著倒像是蠻好喝的。」陳明然咂咂嘴。蘇亦好白了他一眼，洗了拖布去調面膜，待她洗漱完，發現陳明然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狀。

　　「起來拿面膜呀。」蘇亦好捧著面膜碗站在他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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