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如果遇見下一秒的你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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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花瓣昨天還是有模有樣的,今天就皺巴巴的了,看著像垃圾。 「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就別動。」 「那是我買的,我為什麼不能動?」 「你買的,贈給我了,自贈與行為發生時所有權轉移。」 法律詞語又來了。 「看著不順眼,按ctrl+z撤銷好了。」陳明然一轉身走了。蘇亦好目瞪口呆,他還真以為生活是電腦。 吃飯時,陳明然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沒想到你對做幹花還有點兒心得啊,哪兒練的?」 「以前做過。」 「是嗎?也是玫瑰?」 「不是,小時候上山采的野菊花,回來陰乾的,色味俱在,一連保存了好幾年,後來搬家才不得不扔掉。」蘇亦好一臉的惋惜。 原來如此!陳明然笑了。他很難形容蘇亦好,可是,他就是覺得,蘇亦好真的存在,生氣、鬥嘴,她都在,真實的在。 CHAPTER 13月圓人不圓 婚姻是什麼?十九歲的時候,蘇亦好的一位親密死黨曾一針見血地作過如下精闢的解釋:「女因昏而婚。」由此可以推出,閃婚是什麼?就是女人因急性、短暫性休克而導致的婚姻。該種婚姻的後遺症就是大小腦要經過很長時間才能適應那短暫缺氧所造成的新情況、新局勢。 蘇亦好目前就是這種情況。 她仍然在全力以赴她的工作,陳明然也是。都說現在的年輕人幸福,可以自由選擇工作,不像過去大學畢業要分配,無論你願不願意,都要去,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無論如何,都要待到老。可是政治經濟學說了,人的勞動可以產生剩餘價值。在計劃經濟年代,剩餘價值是全民積累,大家通通吃這些積累。而現在的剩餘價值歸股東,股東的英語叫shareholder,他們一share,小員工的全部價值就只有工資了——也像政治經濟學說的,工資是勞動力的價格,而且,為了保住這個勞動力價格或使這個勞動力價格得到提升,就得要努力再努力、加班再加班。 蘇亦好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生活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活只能是這樣,像是上了軌道,目前沒有變軌的能力和想法,對或不對,都只能這麼跑,否則就是出軌。結了婚,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或者是在她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改變,除了不搞外遇、不另尋戶頭。 但陳明然有改變。屋子有人打掃,飯有人做,雜物有人買,生活不就是這些嗎?或者,從生物學來看,男人本來的特性是不擅長生活上的雜事,所以,他這方面的事很自然地會想到蘇亦好。而女人本來的特性是不大適合外面的或技術性的事情。可現代社會,女性的這個弱點似乎被湮沒了,所以,陳明然的作用顯然沒有顯現出來。 結婚這麼長時間,蘇亦好好像只有那次請陳明然來接她還被拒絕外,再也沒有請陳明然幫過忙。真是,有他也可,無他也可。蘇亦好有事依舊和卓天、李錚他們商量,有悄悄話依舊是和林海薇說,陳明然有用嗎?似乎沒有。她想要的是平平實實的關心,一點一滴的生活。玫瑰花感動的只是小姑娘,卻不是她,雖然她也會留心做成幹花,裝在小魚缸裡。 陳明然想不到這一點,但他能想到的是上一次的「哥們兒事件」,他要代替他們在她的生活裡變得更重要——搞笑嗎?在老婆眼裡,自己和她的那些男朋友竟是同等待遇。從小驕傲到大,陳明然怎麼可能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存在? 晚飯時,陳明然一臉的疲憊,「累死我了,畫了一天的拓撲圖,頭髮都要掉光光了。」 他一米七八的個子,一口正宗的A市話,卻學著南方人說「光光」,蘇亦好覺得還真有幾分滑稽。她忍住笑,「拓撲那玩意兒,還真是難弄,我看一看就眼暈。」 「你還知道拓撲?」陳明然問她。這個文科的女人,還真是挺有知識,他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還知道不能隨便侵入他人的網路,不能隨便公佈、複製別人的代碼,以及出國時不能帶太多東西,否則就是走私等。 「早和你說我比你有文化。」其實她也僅限於知道而已。 「有什麼了不起,我也知道人權。」陳明然頭一揚神氣地說。 蘇亦好哈哈大笑,陳明然的冷幽默絕對不是蓋的,也沒錯,你能說人權不是法律詞語?任何的權利,right,都要涉及法律,或者無論是人定法還是自然法,無論是法律還是最普通的規則,都是一樣,是law,right都受law來保護。 陳明然也笑了,喝了口湯,道:「哎,我怎麼覺得我和你那些哥們兒沒什麼不同?」 「誰說的,不同啊。」 「哪裡?」陳明然有點兒緊張。 「你是我註冊的丈夫,他們是我不用註冊的哥們兒。」蘇亦好不在意地說。陳明然又洩氣了。再鼓一鼓勇氣,開始宣揚他的理論,「蘇亦好,你要多向我靠攏,多依賴我。」 「為什麼要依賴你?」 「夫妻之間總是互相依賴的嘛。」 蘇亦好在心裡嘔了一下,「那依賴你什麼?」 陳明然想了想,別的不敢說,似乎她不在行的做飯之類的他更糟,CPU search了一通,「你的電腦不壞?」 「壞了我自己會修。」上學時全班四十多位同學加院裡十幾台電腦,她一個人維護了一大半,對小毛病她絕對富有經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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