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南，愛在北(54)_端木搖

五四

　　喬正業低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突然想起還未給她叫東西，便招來服務員，「你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蘇搖看著他面前的一壺茶：「跟你一樣，鐵觀音。」

　　喬正業點了一些水果和腰果，隨即驚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是鐵觀音，你也喜歡喝鐵觀音？」

　　蘇搖含笑點頭：「現在不敢喝太濃了，晚上是堅決不喝。」

　　喬正業朝她曖昧地笑：「蘇搖，我發現我們有很多共同點，如果有機會合作，我們一定是絕世拍檔，一定會縱橫鹿城企劃界。」

　　蘇搖以右手撐著下頜：「喬經理縱橫多年，是鹿城的風雲人物，我只是小混混，混口飯吃罷了。」

　　他拈了一顆腰果扔進嘴裡，漂亮的雙眼皮中精光閃動：「在企劃界，不需要謙虛，我看得出來，你的內心相當自負。」

　　她不以為意，反而感興趣地問：「何以見得？」

　　喬正業原想著聽聞此話她一定臉色大變，而她卻是面不改色，不由得心生好奇。他半開玩笑半是認真：「我是魔頭，當然可以深入一個人的內心。」

　　此次會面，蘇搖才注意到企劃魔頭是一個白淨而精睿、風趣而主導性強的男人，他只是閒聊著，並沒有表明他的表面目的與別有企圖，而她當然也不會提起那個幾次擦肩而過的話題。

　　一壺鐵觀音喝得差不多了，蘇搖上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喬正業叫了一壺大紅袍，正給她斟茶，便對她說：「喝過大紅袍嗎？」

　　蘇搖的一雙清眸粼粼泛光：「喝過一陣子。」

　　喬正業更加欣賞她，意外的巧合與驚喜，給他一種莫名的興奮之感。與上次的會面大不相同，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今晚的她，穿著西瓜紅的毛衫，低領加細長的圍巾，獨立可拆下來的長袖套在瘦長的手臂上，裸出一小節凝白的皮膚，強烈的紅與細緻的白形成強烈的對比，驚豔逼人，再配上米白色長褲與合身的小西裝外套，一個幹練與柔美兼具的性情女子，便是他約會的女主角。

　　而更令他興奮的是她良好的心理素質與機智風趣的個性，與上次那個謹慎寡言的的女子大為迥異，他不知道她的轉變為什麼這麼大，不過他並沒有深想，只覺這種輕鬆的氛圍正是好時機。

　　於是喬正業說到了今晚的重點：「果然是絕世拍檔。蘇搖，上次跟你談過的，你慎重考慮過了嗎？」

　　蘇搖眉心堆笑：「我記得上次就答覆你了，喬經理不記得了嗎？」

　　喬正業篤定地說：「或許這是你人生中一個重大的轉捩點，我相信你會慎重再慎重，也不會輕易地放棄這個機會。」

　　蘇搖深深蹙眉：「我是朱經理一手栽培的，如今在盛放也算如魚得水，到了別的公司，不一定能夠融入新公司的企劃理念與風格，到時可能毀了我自己，也讓引薦人顏面掃地。」

　　喬正業聽此，臉上的笑意更深：「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據我觀察，你的悟性很高，只要熟悉了風尚的運作模式與理念風格，一個月就能達到最佳狀態。」

　　蘇搖明眸微轉：「喬經理說得倒輕巧，我聽說風尚也在競標國際家居城這個項目，喬經理，你有多少把握？」

　　喬正業面色一肅，猶疑片刻方道：「把握嘛，至少百分之六七十吧，不過這種競標項目牽扯著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不單單是企劃的問題。」

　　蘇搖悠然地喝著大紅袍，笑如夏花燦爛：「那是，提案報告只是一塊敲門磚而已。盛放也參與了此次競標，提案報告就是我做的。」

　　喬正業立即來了興趣：「是嗎？由你出手，一定不同凡響。」

　　蘇搖小口小口地啃著西瓜：「這次金登與風尚都參與競標，我當然要費盡心思了。不知道喬經理的哪位高足在做這個項目的提案？」

　　喬正業一口灌下一杯顏色猶深的大紅袍：「一個剛來公司半年多的新人，肯定比不上盛放機構首席策劃師了。早知道是你親自操刀，我一定選一個經驗豐富的負責這個項目。」

　　蘇搖巧笑著，緩緩地說：「那也不一定，關鍵是開發商的口味與喜好。只要開發商點頭，再爛的策劃案也可以拿下，喬經理說是不是？不過，我以前接觸的都是住宅項目，對商業地產不太熟悉，也不懂商場的運營操作，對那個區域的商鋪售價更是沒有概念，喬經理能否指點一二？」

　　喬正業感覺到這席話的分量，卻弄不清她是故意還是無意，她是套取風尚的報價還是純粹的請教，然而，今晚他確實喝多了茶，也被對面女子的魅力悄悄擊中，不由自主地侃侃而談：「再做一兩個商業地產，你就熟悉了。國際家居城那片區域，目前的人氣還不旺，再過一兩年一定會熱鬧起來，所以商鋪的增值空間是很大的，就目前來說，那片區域的商鋪均價大概在……」

　　他連續報了幾個數字，沿街商鋪均價，月租金，年租金……蘇搖一一記在心裡，面上保持著溫和的笑意……

　　蘇搖讚歎地說：「喬經理對市場很瞭解啊，聽喬經理一席話，勝過自己摸索一兩年呢。」

　　喬正業貌似誠懇地說：「你謙虛了，蘇搖，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很有誠意邀請你加入風尚的企劃團隊，如果你暫時沒有離開盛放的打算，那以後的任何時候來找我，我都會歡迎。」

　　此次約會到此結束，喬正業並沒有說出他的「別有企圖」。在路口分道揚鑣，蘇搖打車回到家裡，不到十點，而此時，佰老匯的豪華包廂裡好戲正在上演，同時陪客的還有朱建鋒、甯淡和李總的助理。

　　根據可靠的情報，吃喝玩樂對於李總來說遠不如送給他一對一米多高的青花瓷有品味，一對青花瓷不如送給他一個年輕的漂亮小妞兒實惠。

　　朱建鋒和李總的助理坐在一邊談得很是投機，李總正站在大螢幕前聲嘶力竭地吼著《中國人》，那折磨人的公鴨嗓子讓寧淡的耳膜飽受創傷，待他唱完，她使勁地鼓掌，大喊著「再來一首」，心裡卻喊著「再來一首我就先用白酒滅了你」。

　　謝放看見李總坐在寧淡旁邊、順手摸了一下她的手，看見寧淡燦爛的笑容裡隱藏著的嫌惡情緒，就向寧淡使了一個眼色：「李總興致高昂，再來一首如何？」

　　寧淡遞給她紅酒，嬌滴滴地說：「李總，先潤潤嗓子。」

　　李總笑呵呵地接過來：「謝總，還沒聽過你的歌聲呢，讓我見識一下。」

　　謝放微笑：「我是天生的五音不全，會把蒼蠅嚇得半死。這樣吧，你和甯淡唱情侶對唱，一定是天作之合。」

　　李總拿著她的手像是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摸著：「寧淡這麼漂亮，肯定會有一個天作之合的愛人，我呢，只能遠遠地望著她咯。」

　　說著，李總向謝放擠擠眼睛，貌似跟他說：寧淡是你的，我怎能奪人之美呢！

　　寧淡挽著他的手臂，嬌笑道：「看李總說的，李總在鹿城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跟李總坐在一起唱歌喝酒，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謝放趕緊附和：「能跟李總合作，更是盛放的榮幸！」

　　李總笑哈哈地說：「小王，小朱，過來吼兩聲，來這裡就是要吼的嘛，不吼還來幹嘛，謝總你說是不是？」

　　說完，他眯笑著看著謝放，目光晶亮。謝放當然知道他話中有話，給寧淡使了一個眼色，便朝朱建鋒說：「阿鋒，上來吼兩首，李總要看你的表現呢。」

　　朱建鋒舉杯與李總相碰：「李總都點名了，我當然要賣力地吼兩下，如果吼得不好，李總也要給兩下掌聲。不過呢，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回來馬上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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