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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她既然能壓住那些稿子,那麼那些關於蔣怡的新聞……秦箏當即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看她的瞳眸中毫無愧色,甚至無所畏懼地直面他的逼視。明明面色慘白如凋零的白玫瑰,卻從骨子裡流散出罌粟的攝魂綺麗。

  她就這麼一寸寸地看進他的眼裡,用再冷靜不過的調子意正嚴詞的警告:"你們兩個都住口!回去!"她率先轉身拉著岑緩羽就要走,就在她鬆開秦箏手臂之際,秦箏以碎骨之力死死鉗制在她腕上,阻止她離開。

  可一出手,秦箏就後悔了。她望向他的眼神生疏不悅,眉角微微上挑,意味不言自明。在對上她那個表情的瞬間,他的手不自覺地放開,眼睜睜看著她在岑緩羽的陪護下邁著輕飄飄的步子悠然離去。

  其實弦歌並未走遠,只打算目送岑緩羽離開便即刻回來,無奈計畫與現實總是有差距,在岑緩羽發動邁巴赫的同時,她也被拽上車,車門反鎖,她便是想回頭也回不去了。

  她頗為無奈地望著岑緩羽,裝可憐歎道:"你這麼做叫'限制人身自由',跟綁架一個性質耶!"

  岑緩羽微笑看她,不為所動,邁巴赫一啟動便飛出老遠,將燈火霓虹的"皇庭"招牌拋之腦後。"你幹什麼?"他的餘光瞥見弦歌掏出手機打電話,明知故問。

  果不其然被弦歌狠狠白了一眼,惱道:"要是我丟了這份工作,你賠我!"電話撥通了幾次都無人回應,她邊低頭發短信邊說:"但願他一會兒不要酒後駕車,我就謝天謝地了。"

  岑緩羽右手反握在她的手機上,掩著螢幕,饒有趣味地反問:"你就這麼在意他?"

  弦歌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否認道:"你不懂。It's a bussiness。"她拖長尾音,煞有介事地解釋。

  "是麼?"岑緩羽理解的笑了笑,聳肩回道,"Ok,it's none of my bussiness。"馬路霓虹燈影映上他的臉,有一刹那竟讓弦歌覺得無比溫暖親切。她用力搖頭,強迫自己放棄這個突兀的想法,一回神,岑緩羽已將車子停在路邊,車門正對一家24小時藥店。

  十分鐘後,岑緩羽拎著東西小跑上車,弦歌眼尖,從中掏出一瓶棕色藥丸:"這又是什麼?"

  "不說女人那幾天肚子痛,吃這個藥好……"他用咳嗽掩飾尷尬,眼睛始終沒離開弦歌的臉。

  弦歌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這個人就像《The Matrix》裡的Neo,整個就是一異類,完全不受規則程式控制。她沉默片刻,不由問道:"在每個月那幾天去幫女人買藥……我是第幾個女人?"

  "第一個!"岑緩羽不假思索地答。

  弦歌還以為他會用比較滑頭的方式回答這個問題,松了口氣,隨手擰開一瓶礦泉水,正準備吃藥,意外聽到他轉折後的下一句:"我怎麼可能與正處於生理期的女人約會,那晚上怎麼辦?"

  "噗!"弦歌一口水噴在擋風玻璃上,極狼狽地捂著嘴,不可思議地盯著這個男人,滿臉挫敗, "算了,當我沒問……"這個男人肯定是嚴整系統中不能被數學推出的哥德巴赫猜想,完全不符合系統的規律,怎麼說話做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岑緩羽哼笑著看她前所未有的局促,一邊開車一邊問:"還疼嗎?"說著指指肚子。

  弦歌在捂嘴笑中醒悟過來,好像一路上與他說笑,連鑽疼脹痛的痛症都忘了。

  只聽岑緩羽命令似的說:"跟我說話,分散注意力,別總想著疼。"

  "聽歌分散注意力,別想著疼。"

  那個人也曾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在她胃疼難忍時,成為她的依靠。

  弦歌垂眸,眼神一黯,轉視窗外,車廂內維持短暫的沉寂,直到她再度開口,問岑緩羽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你的信用卡密碼是多少?"

  岑緩羽挑眉,丹鳳眼吊梢斜睨,呵笑問:"怎麼?這麼快就決定要和我分家產了?"

  "說啊。"弦歌沒有笑,挺直脊背坐起來,一臉認真地凝視著他的眼。

  岑緩羽一怔,也不含糊,徑直答:"108108。"他不解地瞟了她一眼,追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用的是你的生日啊……"弦歌不言語,若有所思的悵望窗外。漆黑夜色為底的車門窗上映出她落寞悵然的表情,她的瞳中劃過無數光影流動,五光十色的映景將她真正的情緒覆蓋其下,幽幽看向岑緩羽時,那抹笑容淡然如朝間晨露,仿在陽光覆射時便會蒸發匿散。

  "緩羽,你聽過這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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