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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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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人一看情勢不對,趁亂就想搶她裝著劇本的背包,被她後踢踹出老遠。她的柔道好歹是和岑緩羽這樣的高手對壘練出來的,即使拿不了奧運冠軍,對付兩個手持利器的小嘍囉還是沒問題的。她連續兩次一本,將胖男人摔得直不起腰,卻冷不防被高瘦男人襲擊後頸,手臂粗的木棍打在腦後,若不是她避得快,這一擊打下去,劫財劫色都難說了。她登時火起,原本手下留情三分,這會兒全爆發出來,三下五去二就將兩個男人打趴在地,中途還與賊心不死的胖男人爭搶了一會兒包,而後明顯聽到空氣中一道撕裂聲,不用想也知道,劇本肯定扯壞了。 終於,兩個菜鳥劫匪意識到眼前的小女子不是一個好捏的軟柿子,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沖山下逃竄。弦歌哪肯就這麼放他們走,一路高吼:"別跑!站住!"想像英勇女狂追兩歹徒的畫面,搞笑絕對大於驚險。 眼看她的"良好市民獎"即將收入囊中時,山道一拐,疾速行駛的車輛大燈直照在她臉上,眼前白茫茫混沌一片,她本能舉臂擋著眼睛,車輛就在她膝前半米處停下,強熾燈後人影朦朧,駕駛座上的司機驚魂未定,瞪直眼睛看著她。半晌後,車門打開,那股雪茄的熏香裹著她,寬厚的胸膛一把將她攬在懷裡,越抱越緊。 "葉弦歌,你想嚇死我啊?!剛才什麼戲碼?女英雄大鬥瘋狂劫匪?"吐息間依稀可聞淡淡的嗆鼻的煙味,偏在這個男人身上聞慣了,比古龍水還順味兒。 弦歌不領情,猛地推開他,跑前幾步,看那條盤繞山道,哪兒還見那兩個劫匪的蹤影。她一跺腳,鬱悶之極:"白打了!差一點就抓住他們了!" "怎麼?打不過我,就去教訓兩個小嘍囉?"岑緩羽氣急,打開煙盒取了根雪茄,用雪茄剪剪開茄帽,叼在嘴裡,點燃猛吸兩口,好不容易壓住脾氣,才說,"不用看了,早跑了!" "還不是因為你?你再晚一點來,我就能逮住他倆直接上交了!"弦歌回眸瞪他一眼,喘著粗氣,束齊的卷髮淩落幾根垂在耳畔臉頰,兩頰因燥熱染上紅潤。 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 "上交?你當拾金不昧呐?"岑緩羽頭疼,上前兩步,剛抬起手,又像短路似的僵在半空中。墨色黯夜中,她澄如秋水的眼睛格外明亮,星星燦燦一點一滴,不偏不倚地全被看進他眼裡。他提在胸前的那股氣一松,才下定決心般替她撩起碎垂的幾縷髮絲,綰在耳後,口中吞雲吐霧,那陣雪茄異香在他與她之間彌散開來,她的眼、他的神情都變得不太清晰。 他甚少用這樣的口氣與她說話,低沉得不像玩笑,一字一頓,娓娓說來,仿若奔湧的洪水頃刻間結冰,帶著毋庸置疑的執拗:"下次別這樣,太危險了。" "知道了。"她破天荒第沒有與他爭辯,突然想起什麼,一打開包,那三本劇本中,有一本遭從中"分屍",另一本的封面慘遭撕毀,唯一一本還算完整的也被擰得皺巴巴。 剛剛平息三分的怒火瞬間又被點燃,幾乎媲美奧運聖火沖天那刻的火光明耀,她咬著牙,壓抑了半天,將心裡各種咒駡的話默念了一遍,才啟齒拋下一個尚算文雅的詞:"該死!" ***** ***** 邁巴赫開到半路,弦歌才猛然間想起自己只顧擒匪,把手機落在半山路上了。 算了,她自我安慰,破財消災。 岑緩羽餘光始終注意著她,看她時悲時喜,偶爾眼睛一亮,短短幾分鐘竟變換了好幾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暗覺好笑。 "笑什麼?"弦歌覺察到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揚,撇了撇嘴,"你該不會在想,'葉弦歌這個笨蛋,連兩個小毛賊都抓不住,如果是我,手到擒來!'"後半句,她刻意誇張的模仿他得意洋洋的模樣,扭著腰,夾著嗓子,活像一個八卦小老太太。 岑緩羽忍不住哈哈大笑,手一顫,方向盤晃了晃,整個車身左右搖擺,險些壓線, "葉弦歌,你不去當演員太浪費了,好歹也能混上一個笑星。"他一本正經的指著自己,轉向她,"我看上去是那種會暗地裡嘲笑你的人嗎?" "認真開車!"弦歌壓根沒搭理他。眼見正前方直面來了一輛貨車,狠推了他一把,想了想,答他的話:"唔,你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你會當面嘲笑我!""我會當面嘲笑你!"二人異口同聲,相視一愣,各自大笑。 岑緩羽好不容易忍住不笑,側望她舉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錯。我承認還不行嘛?葉弦歌,我現在非常認真的告訴你,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千萬別衝動!" 弦歌沒吱聲,扭過身子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一巴掌狠擊在他右肩,惡狠狠的堵道:"好啊,岑緩羽!你咒我還有下次!我被打劫你很開心麼?" 什麼和什麼啊?岑緩羽有口難辯,索性閉嘴,任她念叨,忽然覺得如果她能一直這樣喋喋不休說下去,一輩子……也挺好的。 "啊啊啊啊啊啊!"弦歌的哀叫驚天動地,從門診走廊的一端以340米/秒的速度傳播到另一端,也怪她一時大意,只顧和岑緩羽鬥嘴,壓根兒沒注意到岑緩羽驅車前往的方向根本不是城南公寓,而是附近一家省級大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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