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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弦歌咯咯輕笑,皓齒如貝,回他的話:"岑緩羽,別把你哄女孩子那套拿來忽悠我。"

  "幹嗎非把自己撇離女性行列?"他反駁,呵笑兩聲。這樣的互相擠對似乎是他們相處的定式,非要溫情,反而彆扭。

  弦歌的手一暖,是他的指尖觸及她的掌心,像一寸火苗,將溫暖擴散到整只手。手中多了一件軟綿綿的器物,她睜眼看,原來是日本寺廟中的護符,毛筆墨蹟在鑲金線鸞色布袋上寫著"禦守"。

  "拿著,"岑緩羽將她的手籠在兩掌心,"寺廟裡求來的護符,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那個主持說得挺玄乎的,但願它漂洋過海來到中國,不會水土不服。"

  弦歌愣了愣,想了半天迸出一句話,"這是保佑什麼的?"

  "還分這個?我不知道……"他摸摸腦袋,表現得相當無辜。

  "該不會是愛情禦守吧……?"她額邊隱有黑線垂落。

  "難說……"

  "………岑緩羽,你無敵了。"

  ***** *****

  岑緩羽靠在陽臺的鐵欄旁,面朝房內,隔著玻璃門靜靜注視著側臥在沙發上的弦歌。她睡著時的模樣很好看,白瓷似的肌膚陷在鮮豔的粉色沙發中,睫毛微翹,沁墨似的描在瓷上,素雅美麗。她的手機在屋內響起。

  "喂,哪位?"他按下通話鍵,話筒內人聲吵雜,偏偏聽不到對方說話。"喂?哪位?"他再問了一次,通話暫態結束。他翻出通話記錄看了一眼,號碼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低頭看腕上的表,淩晨2:15分,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不是惡作劇,便該是熟人。

  岑緩羽想了想,再次撥通那個號碼打過去,電話接通,那邊仍是無聲。他咳了兩聲,解釋道:"喂?哪位找葉弦歌?她睡著了,如果有什麼急事,明早再打過來吧。"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見對方仍無反應,這才禮貌的掛斷電話。

  "緩羽……"弦歌被吵醒,迷糊地揉眼,"你還沒走啊?"

  "唔……"岑緩羽含糊答應,有些尷尬,"這就走了。"

  弦歌把靠枕墊高幾分,揶揄他:"別忘了,我的接風宴……什麼湘菜、川菜、粵菜、北京烤鴨、蒙古烤羊,我全要吃個遍。"

  "少來,你根本不吃辣,前兩樣省了。"岑緩羽搖頭,推開玻璃門走進屋,在她身側蹲下,與她的距離不過咫尺。他喚她,手指撩起含在她唇間的髮絲,頓了頓:"弦歌,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鬢間,燙得像個小火爐,沸騰了她臉頰的溫度,緋紅如春意盎然時點綴枝頭的桃花。弦歌完全沒把他的話當真,過了一會兒,看他仍在沙發旁蹲著,索性撐起半個身子,一本正經地跟他急:"岑緩羽,我告訴你,別把你哄女孩子那套拿來忽悠我,到時本小姐不高興,在你的亂花叢上放一把火,你那些鶯鶯燕燕可全都飛了!"說話時,她仍掩著嘴強壓著自己的笑意,不是生氣,只覺得好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進岑緩羽的圈套,日後至少被他嘲笑半年。

  岑緩羽也愣了,她的反應出乎意料,不是拒絕,卻比拒絕還窘。他板起臉,再次重申:"葉弦歌,你非要把自己撇離女人行列嗎?"

  "少來,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成女人了?跟我一起學柔道時,我一點沒看出你有一分憐香惜玉的心來!"弦歌猛得挽起衣袖,指著某處,反瞪他,"當時多大一塊淤青啊,我可一直記著呢!"

  "我那是幫助你進步……"岑緩羽撇嘴,狡辯道。

  "下次也讓我幫你進步,把你摔出這麼大一塊淤青來?"她翻了個白眼,重新背對著他躺下,不再理會他,"我睡了。"

  岑緩羽哭笑不得,就差仰天長嘯:"唉,我岑緩羽終於嘗到被女人拒絕的滋味了……"

  弦歌扭頭,嘴角抽搐,滿頭黑線,指著門:"快走,我要吐了。"

  玩笑終歸是玩笑。第二天清醒時,弦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岑緩羽打電話。話筒內,他吐字就像粘在一起的米粒,模糊不清,再問起他昨晚說過的話,他像全忘了,裝聾作啞,反復追問:"我說什麼了?"

  弦歌玩心大起,索性嚇唬他:"你說要和我結婚,以後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不可能!"撲通一聲悶響,像是他從床上跳起來的聲音,他在那頭撕心裂肺的鬼嚎,"絕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娶弟弟當老婆?!"

  "誰是你弟弟?"這回輪到弦歌傻眼,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一個勁兒威脅他,"岑緩羽,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岑緩羽常遊百花叢,從來都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花瓣。葉弦歌,你甭想趁我沒睡醒,就拿終身大事誆我!"他說得認真,看架勢就差跳上他那輛邁巴赫直沖過來。

  "那你說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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