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許我塵埃落定(80)

八十

　　那個職員被擠得一個趔趄，馬上有保安跟上去拉住夏桐的胳膊說："先生，先生，請您出示工作證。"

　　夏桐毫不理會，徑直走到前臺說："你們公司趙承瑾的辦公室在哪一樓？"

　　前臺小姐被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到了，她結結巴巴地說："趙總辦公室在十八樓，請問您有預約嗎？"

　　夏桐低聲說了一句"很好"人又往電梯口沖去。

　　這時候保安終於忍耐不住了，他一把拽住夏桐的手臂說："這位先生，如果您不是海天的工作人員，那麼您不能上去。"

　　夏桐怎麼也掙不開那保安的手，扭頭沖著保安喊："你他媽的把手給我放開！"

　　保安毫不示弱，不卑不亢地說："先生，您不能上去。"此時，幾個保安拿著對講機相繼走過來。

　　夏桐聽見保安的這一句話氣得冒煙，對著保安的臉就是一拳。

　　眾人哪裡想到他會忽然動手，都沒反應過來，那保安更是沒有做防備，被打得一個趔趄頓在地上。兩個保安趕緊抱著夏桐的腰，防止他再打人，另外幾個扶起地上那名保安，還有的拿著對講機在說著什麼。

　　電梯剛好在這個時候降落，顧經理從裡面走出來。他今天是和趙承瑾來結算合作項目的，誰曉得卻看見這一幕，再一細看，那不正是夏桐？他心裡咯噔一下，壞了。

　　"夏桐，怎麼是你？"他走過去。

　　夏桐看著他，並沒什麼好臉色。

　　顧經理忙揮手對那幾個保安說："你們都散了吧，他是趙總的老朋友，今天來找趙總辦點事，你們先放開放開，我待會會讓趙總給你們個交代。"

　　保安大都認識顧經理，前臺有幾個年輕內勤也走了過來幫忙打圓場。

　　等到大家都散了之後，顧經理對他說："夏桐，誰惹你了，你看你這臉，怎麼回事啊？消消氣，不要生氣。"

　　顧經理嬉皮笑臉，夏桐不理睬。

　　電梯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夏桐先一步跨出，回頭問顧經理："趙承瑾辦公室是哪一間？"

　　顧經理指著盡頭處的那間說："就是那一間，夏……"

　　顧經理的話還沒說完夏桐已經走了過去。他也不知道夏桐到底想幹什麼，這位爺的脾氣他是早有耳聞，自己這樣把他帶上來倒還真有點忐忑。一會兒趙承瑾隨著夏桐匆匆地走出來，連外套都沒穿一件，夏桐仍舊是黑著臉。

　　他們分頭出發，承瑾也不知道到底去哪裡找舒宜。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不在她身邊，他怎麼會知道她最傷心的時候會去哪裡，只是很擔心，這幾天舒宜的狀況本來就不大好。他不斷重撥著舒宜的電話，傳來的卻永遠是那冰冷的一句。他伸手摁滅了。

　　夏桐那邊也一直沒有給承瑾打電話，看來也是沒有找到她。

　　已經是下午了，他的面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舒宜你一個人在哪裡呢？

　　他想起以前，每一次她感到難過和孤獨的時候都會選擇一個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天邊的海鷗，遠處的漁船。風吹動她的衣襟，她那麼小，讓他聯想起"蕭瑟"這個詞語來，他的心裡一痛。

　　他無比疲憊地仰靠在座位上，蒼涼和悲哀一點一滴在心口化開，慢慢地爬滿全身。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來，她從來都不是那個樣子的。可是昨天他為什麼沒有發現呢？他打了個寒噤，會不會她早已經做了什麼決定，他害怕起來。

　　這時手機卻響起來，是夏桐。掛斷電話他馬上發動車子往水庫去，原來翻遍了整座B市，她居然在水庫。她在水庫幹什麼？

　　承瑾比夏桐先一步到達，他焦急地在大壩上找著。遊人三三兩兩已開始離開。正在這時，管理員忽然吹響了哨子指著遠處的一個人影說："喂，那位小姐，不要接近深水區，危險！"

　　哨子接連響了好幾下，但那個影子沒有半點兒反應。

　　遊人被管理員吸引著看過去，那是一艘已停止經營的船，據說尚待維修，早掛上了警示牌，遊人不准前往，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跑進去的。

　　承瑾微微一驚，他抬頭看去，驚恐地大喊了一句："舒宜！"

　　遠處的那個小小的身形輕輕振動了一下，抬起頭向這邊看來。

　　承瑾再叫了一句："舒宜，你不要到那裡去，危險！你快回來。"

　　管理員見承瑾這樣慌亂的神情馬上調動人員，水庫淹過不少人，管理員也謹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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