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許我塵埃落定(21)

二十一

　　陸鎮端著酒，笑笑："還不是讓那個舒宜給惹的。"

　　"喲，還有我們夏公子搞不定的女人？"

　　夏桐一聽這名字就頭痛，他皺著眉叫道："別給我提那女人。"

　　大家見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在他面前提及舒宜，各人玩各人的去了。

　　直到有一天，夏桐正在打牌，一個哥們笑嘻嘻地過來跟他邀功："夏桐，你猜我今天遇著誰了？"

　　"我管你遇著誰了！"

　　"夏桐你別惱啊，我今天幫你出了一口惡氣，我遇見舒宜了。"

　　一聽這名字，夏桐果然來勁，他點燃一根煙，仔細看他："你怎麼幫我出氣了？"

　　那哥們得意洋洋地說："今天我跟幾個朋友路過商業街，你猜我看見舒宜在幹什麼？我看見她在路邊發傳單，過往的人看見她就躲，她倒沒啥不好意思，我還給我發了一張。她不認識我，以為我是客戶，我就故意拉她聊天，東拉西扯，然後又派人去報告她經理，說我是她男朋友，她不好好工作。不一會她就被解雇了。哈哈，那個樣子你沒看見，真是大快人心啊。後來我又跟著她回學校，她的自行車哪裡是我們的對手，我騎著 "雅馬哈"從她身邊兜過去，把她嚇得從自行車上滾下來，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看樣子受傷不輕呢。她總算知道好歹，沒有來追我們，估計這會還在醫院裡呢。明天你就可以看見她包著紗布的樣子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話還沒說完，夏桐忽地把手裡的牌一扔，站起來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下，大聲罵道："你他媽是有毛病還是咋地，沒事你撞人家幹嗎啊？"

　　這人被打得昏頭漲腦，他本是幫夏桐出氣，怎麼也料不到夏桐會突然翻臉，他迷惑地瞪著夏桐。

　　夏桐也沒心思揍他，他把煙往地上一扔，問："你在哪裡撞的她？"

　　那人乖乖地答道："濱江路附近。"

　　夏桐二話不說立刻出門，當場的人都好奇地問陸鎮："夏桐是怎麼了？"

　　陸鎮撇撇嘴："我哪兒知道！"

　　夏桐心急火燎地騎著"雅馬哈"摩托車來到濱江路，一邊走一邊搜索舒宜的身影，沒多遠就看見舒宜一手捂著後腦勺一手推著自行車，在人行道上孤獨地走著。他加了速，騎到她身後，幾次想張嘴喊她但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好跟在她身後。

　　舒宜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居然是夏桐，她冷哼一聲掉轉頭繼續推車往前走。

　　夏桐訥訥的，想跟她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看見她捂著頭的那個手，指縫有血絲滲出來，他著急地說："嘿，你頭出血了！"

　　舒宜理也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夏桐乾脆也下了車，推著 "雅馬哈"跟在她身後，他不知道要怎麼跟舒宜說話，也不知道心裡此時升騰起來的一股懊惱到底所為何事，經過學校旁的一家大醫院時，舒宜還是慢慢地往前走，夏桐著急了："舒宜，你的頭出血了，去醫院看看吧。"

　　舒宜只是不理會他，等走到校醫務室的時候，那捂著的手掌已是一手心的血，有血滴已經順著長髮流到脖子裡了。

　　醫務室的老師心疼地責備："怎麼這麼不小心，頭上破了個洞呢。痛不痛，你忍著點啊，我先給你消炎。"

　　舒宜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還好。"

　　夏桐沒敢跟進來，老師只覺得門口一顆人頭不停地晃來晃去，她高聲叫住他："門口那位同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事就進來吧！"

　　夏桐不進來也不回答，依舊在門口呆呆地朝舒宜望著，而舒宜卻當作沒有看見他。

　　醫務室的老師還以為是情侶吵架，便不再理會，專心地幫舒宜剪傷口周圍的頭髮，止血消炎，包紮傷口。臨了又給她一點藥，叮囑了她一些事，以防落下後遺症。舒宜和老師道了謝，然後走出門去。

　　一直到舒宜出來，夏桐才敢進去問了老師一些問題，老師責備說："這個女孩面色本來也不好，又出了這麼多血，以後要注意保養啊，身體是自己的。就算打架也要注意，哪能隨便什麼地方都打呢？"

　　夏桐一連聲地稱是。

　　回去後，夏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乾脆起身給陸鎮打電話過去："陸鎮，如果有一個女孩子，打了你一巴掌，你很想報復，但是等到真正有人傷害她了，卻又會心痛，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陸鎮笑嘻嘻地說："你說的那女孩是舒宜吧？"

　　夏桐被揭穿，有點惱羞成怒，他大聲否認："不是，你就給我回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陸鎮說："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跟你說了也沒用，你看你連是誰都不敢在我面前承認，我不知道，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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