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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這人錦衣華服,態度囂張,定是大有來頭。舒宜眼睛一轉,看見他手上那杯酒,聞都能聞出那濃烈的酒味來,度數恐怕低不了。

  那人劍眉一挑,身子順勢往後一靠,"怎麼樣,喝了這杯酒就讓你帶走一個人,夠意思吧?"

  舒宜冷眼看著他,大約有三十秒,她忽然上前一步接過那杯酒,咕嘟幾聲灌了下去。一旁那幾個油嘴滑舌的人早已拍吹口哨,語氣輕佻:"想不到還是女中豪傑啊,真酷!我們忘了說了,你喝了這一杯,我們就把夏公子輸給你。夏公子怎麼樣,長得這麼漂亮!"

  舒宜喝完那杯酒,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頓,拉起靜雲就走。

  夏桐本來只是見舒宜長得漂亮,隨朋友們起起哄而已,卻沒有料到她有這等烈性,當下興致被挑起來,站起來隨舒宜走出去。

  身後有人起哄。

  舒宜一邊往前走,夏公子一邊跟上來。聽見起哄聲音舒宜也不理他,等走到包廂門口,夏桐才斜地一腳插在她前面說:"你真的要走?"

  舒宜冷冷地望著他,"你讓開!"

  夏公子挑了挑眉不動。

  舒宜加重了聲音:"你讓不讓開?"

  走廊裡人本來就多,見夏桐和一個漂亮女孩子杠上了,大家紛紛駐足,興致盎然地看著他們。夏公子眉毛一挑:"你是方靜雲的同學吧,要走,也容易。你把你電話號碼,班級姓名告訴我,我就放你走。"

  舒宜笑了笑,她最恨這種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對他勾勾手指頭說:"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夏桐當真走上前去,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臉上便挨了一個巴掌,火辣辣地疼。

  夏桐半眯著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來,狠狠地揚起手,一邊的陸鎮見勢不妙,忙上來勸解。陸鎮和夏桐從小在政府大院裡長大,夏桐小時候機靈,性子好強,一直都是一幫人的頭頭,陸鎮卻內向。那天不知道聽了哪個發小兒說陸鎮喜歡方靜雲,便尋思著要約方靜雲出來一見。以陸鎮的性子相貌,幾年下來身邊圍著的女孩不少,倒從未聽說過他有喜歡的女孩。現在聽說有一個方靜雲,怎麼肯放過。不過約是約出來了,陸鎮卻靦腆著不敢跟方靜雲說話。夏桐幾個發小兒就使壞,存心要把方靜雲灌醉。夏桐看著陸鎮,想了想,咬牙忍了忍,終究把舉起的手放下去,只不過指著她的鼻尖惡狠狠地威脅說:"你給我記著。"

  "記著就記著,"舒宜鎮定自若地把靜雲帶了出去。

  夏桐家世顯赫,脾氣跋扈,眾目睽睽被舒宜甩了一巴掌,怎能忍受這樣的屈辱。舒宜回去沒多久,麻煩就找上門來。

  夏桐要調查舒宜輕而易舉的事,他發現這個膽大包天敢打他的女孩也沒多大能耐,毫無背景父母雙亡,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賺,有時候曠課在外頭接拍點平面廣告。和她一起的方靜雲號稱校花,不過夏桐倒覺得舒宜更有味道,調查的時候見過她拍的一些平面廣告,空洞的眼神,冰冷的臉龐,頗有幾分冷美人的味道。拍平面廣告的攝影師還告訴夏桐,本來工作室裡給她推薦了好幾家影視公司,她不管人家導演是誰,名氣有多響,從來不去。漸漸的攝影師們也就打消了幫她引薦的念頭,導演更是記不起她這一號人物。她平時深入簡出,一點都不熱衷交際,成天除了圖書館,就是寢室,上課也是坐在角落,難怪被人忽略了。

  夏桐聽了攝影師地話,輕輕合上舒宜的一些廣告樣片,對攝影師說:"這事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攝影師唯唯諾諾地說:"我一定不會說是夏公子,請放心。"攝影師不大認識他,只瞧帶他進來的那人跟工作室總負責人稱兄道弟的親密勁,就猜出夏桐來頭不小。

  夏桐卻說:"不,你一定要告訴她是我!"

  攝影師目瞪口呆。

  夏桐也是舒宜學校的學生,經貿系的,但一直很少去學校上課,這事發生以後,學校去得反倒勤了。只是讓他惱火的是,他好容易費盡周折將舒宜所有的工作都攪和完,舒宜既沒有火冒三丈地來找他算帳,也沒有痛心疾首地向他道歉認錯,偶爾在校園裡遇見了還對他視而不見,仿佛已經不認識他了。

  難道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是他幹的?或者這些工作對她可有可無?

  他心思一轉。

  那天聽父親說要約幾個老朋友一起去釣魚,其中一位是學校的領導關伯伯,他便央求父親帶他去。

  應酬的時候,父親的幾個老朋友見到夏桐誇獎道:"老夏,眼看夏桐越發出息了,我前不久聽說他現在就在外面搞起生意來了,怎麼樣啊?"

  "哪裡,他是不長進罷了,放著好好的課不去上,整天在外面鬼混,教訓了多少次也不聽。同樣的年紀,人家鎮兒就很好,聽話,乖巧,懂事。"

  夏桐眼珠一轉,跟著說:"我這樣不上課算什麼啊,關伯伯我跟你說,我們學校還有更嚴重的……"當下把舒宜兼職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什麼外出接拍廣告,什麼深夜陪酒,很是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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