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心事(85)_正午月光

八十五

　　「淺淺，不要笑……」尹澤看著面前的檔低聲道：「我求你，不要對我笑。」

　　她的笑容就像一把刀，狠狠地劃開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讓他無路可逃。

　　「尹澤，」淺淺無奈地笑笑：「你還是這樣，一點也不可愛，只要知道我在說假話，就一定要揭穿，真是太不可愛了……」

　　「求你，我求你不要笑了！」他猛地站起身大聲道，茶几上的文件散落了一地，他俯下身深深地看著她：「想哭就哭出來，在我面前還需要什麼偽裝？我們一向都是這樣，不是嗎？在我面前，你做自己就好，不要偽裝，我求你……」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低，深深地看著她，眼眸中的痛楚清晰得可以照見她的影子。

　　「對不起……」淺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忘記了，忘記了我們以前的日子，這麼多年，我習慣了在別人面前將自己的想法藏起來，因為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傷心。所以見了你仍是沒有辦法改過來，對不起……」

　　她說著道歉的話，只覺得心裡酸澀難當，眼淚卻流不出來，原來人傷心透了就是這個樣子，她轉頭看向窗外，雪花飄的正盛，這樣的冬季太過寒冷，逼的人連淚水都凍僵了。

　　尹澤漸漸站直了身體，看著淺淺轉過身的側影，這個他心愛的女人，明明離他這樣近，可是卻永遠也無法觸摸到了。終其一生，他只能陪在她的身邊，做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走廊上淡黃色的燈光有些昏暗，照著迎面走來的關博然。

　　尹澤停住腳步看著他不語。

　　關博然看到尹澤也停住了腳步，兩個男人在相隔不遠處對望著。

　　「她還在嗎？」沉默了片刻，還是關博然先開了口。

　　尹澤沒有說話，目光看著他，良久，才道：「你愛她嗎？」

　　「是的。」沒有猶豫，關博然清晰地回答，就像他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樣，他也早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有多愛？」尹澤問。

　　關博然看著他，靜靜地道：「我願付出一切，只希望她能快樂。」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是他一直想要做到的，她的淺淺應該是永遠生活在幸福中的女子，而不是現在這般痛苦折磨。

　　「關博然，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尹澤仍是看著她，冷淡而疏遠。

　　「我知道。」他看著他。

　　「可是淺淺愛你，所以我沒有選擇。」尹澤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是的，她愛的不是自己，所以他早已經在她的心靈之外。

　　「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學著從傷痛中爬起來。」尹澤的目光轉向落地的玻璃窗外，看著飄落的雪花：「這些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也是她最重要的經歷。可是這都將成為過去，將來她的一切，都要由你陪著渡過。」

　　他終於承認了這個事實，說到這兒，尹澤的目光依然有無法隱藏的悲傷：「我爭取過，也有過不甘心，可現在我卻只有一個心願，只要淺淺能幸福，我願意做任何事。」

　　他宣佈退出，將那個曾經伴著她成長，走進他心靈，被他愛過，也傷害過的女孩子交給眼前的男人，而這一切，只盼望能得到淺淺一個微笑。

　　「謝謝。」關博然由衷地道，這樣的尹澤讓他肅然起敬，在愛情中，他收穫到的遠比自己多得多。

　　尹澤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從關博然的身邊離開，燈光照著他的背影，漸漸拉長，直至不見。

　　關博然目送他離開，這才走向淺淺的辦公室。

　　下雪的天空格外清爽，淺淺打開窗戶讓細碎的雪花飄進來。

　　「小心著涼。」關博然將外套披在淺淺的身上，輕擁著她：「喜歡下雪嗎？我們出去看好不好？」

　　淺淺靠在他懷裡閉了眼睛：「不去了，很累。」

　　關博然溫柔地揉著她的頭髮和額角，半晌才低聲道：「笨丫頭，今天是特別的日子，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嗯？」淺淺睜開眼：「是什麼日子？」

　　關博然笑而不語，將桌上的電腦滑鼠輕輕一晃，螢幕保護裝置後面的桌面一下子亮了起來，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他的生日！

　　「對不起，我……」淺淺真的忘記了，這些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周旋在痛苦也傷痛之中，無下顧及他的感受。

　　「沒關係，」關博然輕攬著她：「我只要一份禮物就好。」

　　「是什麼？」淺淺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關博然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低下頭，聲音沙啞而溫柔：「你！」

　　溫暖的呼吸指過她的臉，他溫柔地吻上她的唇，深深地，將兩個人的靈魂緊緊融合在一起。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所有的一切，不過只為了換她的幸福，哪怕萬劫不復。

　　第四十一章

　　關博然的生日PARTY很簡單，一間小小的酒吧，幾個不錯的朋友。

　　羅盛蘭、楊哲、關博雅，還有幾個他的同學和學生，這其中大部分人淺淺都曾經見過，而且相處的不錯。

　　「老師，我看你們還是二人世界算了，我們純粹是來當燈泡的啊。」關博然的一個學生笑著說。

　　關博然聽了卻笑了笑沒做聲，他何嘗不想在這樣特別的日子裡和淺淺一起渡過？可是他知道她心裡無法放棄這些天鬱積的傷痛，在人多的時候她也許會忘記片刻吧，他這樣希望著。

　　幾個人喝了點酒，同祝關博然的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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