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心事(24)_正午月光

二十四

　　"週末的party你不要去。"她看著戴淺淺，"算我欠你的，將來會報答你。"

　　戴淺淺不語。能讓童桐在意的只有一個人。她是為了他嗎？

　　手機突然響起來，戴淺淺拿出來看時，卻是關博然的電話。她看了看童桐，終於還是接聽起來。

　　下班的人流在她們兩人身側走過。童桐看著戴淺淺，似乎在判斷電話是不是尹澤打來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等你。"戴淺淺回答，然後掛了電話。

　　"對不起桐桐，我不能答應你。"戴淺淺看著她，"抱歉讓你失望了。"

　　原來關博然邀請戴淺淺參加的正是這個party，剛剛兩人約了見面的時間。

　　童桐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一支香煙，可點火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剛剛是他的電話嗎？"她吸了口煙問。

　　戴淺淺靜靜地看著她。這不是她所認識的童桐，那是個倔強又開朗的女孩子。六年沒見面，她似乎遺失了那份最寶貴的東西。

　　她丟失了自己。

　　"如果你想問是不是尹澤，我可以告訴你，不是。" 戴淺淺看著她的眼睛，"桐桐，你這樣……不值得。"

　　童桐笑了，"戴淺淺，你知道什麼是值得，什麼是不值得，嗯？"她撩開額前的短髮，"你愛過嗎？你喜歡過一個人嗎？你知道什麼？"

　　"對不起，我不知道。"戴淺淺輕輕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戴淺淺！"童桐在身後叫她的名字，"你會後悔的，不要逼我！"

　　戴淺淺的腳步頓了頓，卻終究沒有停留。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人，只在於是否願意。有些事她可以妥協，而有些事則不可以。

　　戴淺淺坐在計程車上。童桐還站在人流中。她穿著黑色的T恤和長靴，那樣孤單地在站在人海中，而旁邊是冷漠的路人。

　　車子很快駛離了。戴淺淺沒有回頭。自己不是救世主，能救童桐的只有她自己。

　　回到家裡，陳姨準備了綠豆湯，淡淡的甜，很清爽。

　　"這是什麼？"陳姨看了看沙發上的盒子。

　　戴淺淺看了它一眼，"是林阿姨送的禮物，我也不清楚，打開看看吧。"

　　陳姨拿剪刀一邊剪包裝盒，一邊歎道："什麼東西包得這麼漂亮，嘖嘖，真浪費。"

　　戴淺淺笑了笑。陳姨和外公在一起生活得久了，最講究艱苦樸素，見不得這樣奢侈的東西。

　　"喲，淺淺，這可真漂亮！"陳姨此時已經將盒子打開來，取出了裡面的禮物，竟是上次戴淺淺在購物中心試穿的那件禮服。銀色的料子在燈光下流光溢彩，高貴奢華，美豔不可方物。

　　"這是誰送的？我的天，太美了！"陳姨仍然讚歎著。

　　戴淺淺卻沉默地站在一旁。沒想到林阿姨還是將這件衣服送給了自己。怪不得童桐那樣失望，從小林阿姨便不喜歡她，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依然如此。

　　只是，這件衣服又和尹澤有什麼關係？

　　戴淺淺看著那美麗到極致的禮服，突然感覺心中有幾分異樣，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湧上來。

　　"陳姨，收起來吧，我累了，先上樓了。"戴淺淺淡淡地說，心中有種莫名的煩躁。

　　"這孩子，性子還是這麼冷冷淡淡的。這麼漂亮的東西也不喜歡……"陳姨仍在自言自語，卻收起了東西。

　　戴淺淺走上樓梯，卻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

　　另一端是外公的房間，是這幢房子裡視野最好的一間屋子，也是最溫暖的一間。

　　戴淺淺記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便坐在他的膝頭，聽他講《小兵張嘎》的故事。那時候她還是媽媽的寶貝，爸爸也沒有離開家。

　　坐在外公的床上，戴淺淺拉開床頭的抽屜，那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柄木質煙斗，是外公最喜歡的東西。

　　戴淺淺的手慢慢撫過煙斗，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童年唯一快樂的回憶也隨著時間消逝了，留下的只有孩子們傷痕累累的心，和永遠也無法修復的親情。

　　"淺淺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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