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來襲(72)_風為裳

七二

　　02

　　韓彬出庭那天，朵漁早早起來給他準備早飯，襯衫、褲子是前一晚都熨好的，心裡是忐忑的，朵漁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法庭上出現。韓彬會被判刑嗎？他的病……

　　朵漁敲了婆婆的房門，公公給朵漁開了門，她說：「爸、媽，我跟韓彬準備重婚！」婆婆的目光上上下下在朵漁臉上跑了幾個來回。

　　好半天，她哽咽著說：「朵，媽沒聽錯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朵漁說：「媽，沒聽錯，是真的！我原諒他了！」

　　「我這幾天右眼睛總是跳個沒完，閉上眼睛就做噩夢，他這案子不知道會怎麼判，如果判個十年八載的，朵……」婆婆始終是個善良的人，她害怕委屈了朵漁。

　　朵漁握了婆婆的手：「無論怎麼樣，我都會跟他在一起！」

　　婆婆又哭。公公勸：「這是好事！別哭，難關咱們都會渡過去的！」

　　一千萬做了樹村軒的維修費用。汪律師說：「公司不是韓彬一個人的，他送禮行賄也是企業行為，而非個人行為，這要看幾個合作者的態度！」

　　朵漁一個一個拜訪那些韓彬從前的合作者。都是一個酒桌上吃過飯的，朵漁對他們瞭解得並不多。人走茶涼，況且是出了這麼轟動的事，人人都怕沾染上自己，躲之不及。

　　公司現任執行總經理馬之間的堅決不肯給出證明說買新地皮時決定砸出重金給某主管是董事會做出的決定。他給朵漁的答覆是：「當初韓彬吞了公司那麼一大筆錢，現在我們還替他擔罪，那以後我們還怎麼管理公司？」

　　馬之間的態度影響了很多人，大家都想既然韓彬進去了，莫若順水推舟，省得再牽連出公司的其他事。

　　朵漁去馬之間的別墅很多趟，每次連門都進不去。她也不急，每天都去。她不會開車，好在住處並不遠，走半小時路，再坐段地鐵就可以回來了。

　　朵漁把它當成是鍛煉。從醫院回來，朵漁就去馬之間那兒。

　　那天看到路邊有個老太太坐地上，朵漁過去問怎麼回事，原來是出來散步，腳崴了。老太太臉色煞白，呼吸困難，

　　那是別墅區，很難打到車，偏朵漁急著從醫院出來時又忘記帶手機了。無奈之下，朵漁扶起老太太，老太太很胖，離家有很長的一段坡路，右邊的腳不敢吃力，幾乎半邊身子都壓在朵漁的身上，朵漁滿頭汗。

　　終於抬頭到了老太太的家，朵漁抬眼一看，無巧不成書，竟然就是馬之間家。

　　老太太把朵漁讓進了家裡，家人急忙給老太太吃上速效救心丸，叫家裡的私人醫生過來。

　　朵漁知道這是老天給她的絕好安排，她跟老太太說了韓彬的事。老太太是知道韓彬的，只是沒見過朵漁。

　　她打電話把馬之間叫了回來，她指著朵漁說：「今天要不是朵漁，你媽這條命就沒了！」

　　馬之間是孝子，他說：「朵漁，韓彬的事，我會儘量幫忙！」

　　老太太不高興，說：「韓彬是跟你一起創業的兄弟，他有難，又患了重病，怎麼能說儘量呢，要全力以赴！」

　　這樣，朵漁拿到了至關重要的證明。馬之間也願意讓公司替韓彬擔罪。汪律師說這樣判的刑會輕很多。朵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也真叫天道酬勤。

　　韓彬站在法庭上，面色憔悴，人卻是平和的。

　　朵漁的手一直緊緊地攥著顏櫻的手。休庭時，朵漁看到坐在角落裡的沈家寧，他擺擺手向朵漁打招呼。朵漁沖他微笑了一下，莫明地，心安定了下來。

　　佟童打來電話，很興奮地喊：「姐，姐，你當大姨了，小公主，六斤六兩！」朵漁的眼睛有些濕了，她說：「小汐辛苦了！」

　　顏櫻笑嘻嘻地挽著朵漁的胳膊：「我也有好消息告訴你！」

　　朵漁一早就覺得顏櫻不大對勁，說話鶯鶯燕燕的，一派小女人的甜蜜樣。人家說這世上有兩樣東西是瞞不了人的，一樣是打噴嚏，一樣是陷入愛情中。

　　「我結婚了！」

　　「跟誰？」

　　「你見過，就是紀琴發燒那次，你在我家門外見到的那個！」

　　朵漁給了顏櫻一拳：「你不是新華社的嗎，現在怎麼調到保密局去了，瞞得這個嚴實，紀琴知道嗎？」

　　「這其中的大戲啊，改天得空，我再跟你細說。哪天韓彬精神好，咱們幾個湊一起吃頓飯吧！這一段也不知道怎麼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把人鬧得暈頭轉向的！」

　　「櫻，祝福你！」朵漁握住顏櫻的手誠心誠意地說。「朵，我們都會幸福的，一定！」顏櫻同樣誠心誠意希望自己的兩個朋友也能儘快從情感的泥淖中掙脫出來。「我們不求大富大貴，只要平淡相守的幸福，我們要的不多，不是嗎？」

　　朵漁點了點頭，心裡被這兩個好消息鼓舞著，快樂了許多。

　　法庭上的形勢對韓彬不大有利，朵漁的心一直懸著。這會兒好不容易輕鬆了一下，卻聽到法庭內一陣喧嘩，朵漁跑進去，只見韓彬臉色煞白，口吐白沫。急救車來了，韓彬從法庭一出來便陷入了肝昏迷。朵漁再次去找了齊大夫，要求做配型。齊大夫搖頭：「夫妻間能配上型的例子極為罕見，當然，如果你願意，那咱們可以試試！」

　　沈家甯黑著一張臉站在齊大夫的辦公室門外，朵漁出來，他說：「朵漁，我不同意你這樣，難道要把一個病人變成兩個病人嗎？」

　　朵漁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說：「那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韓彬去死！」

　　「我做配型！」

　　「你？」

　　「嗯，我比你身體好！」朵漁的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行，萬萬不行，家寧，我已經還不起你的人情了，這樣我和韓彬都不會同意的！」

　　「朵漁，如果你把我的好意當成是負擔，那我就太難過了！」

　　「不是的，家寧，是你太好，這樣幫我……」

　　「我們都試試吧，沒准誰有緣分呢，這之前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不是嗎？」

　　朵漁眼淚汪汪，卻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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