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前妻來襲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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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想過,她無數次想過離婚。她跟老墨沒有多深的感情,當初若不是被付北興傷透了心,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可是,離婚了,端端怎麼辦呢?離婚了,自己一沒工作二沒房子,又怎麼辦呢? 見紀琴哭成這樣,顏櫻又心軟了,她說:「琴,說來也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那麼多事,也許你現在跟付北興就去澳大利亞了!」 紀琴擦了一下眼睛:「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命不好!」 顏櫻狠狠地吸了口煙,說:「別哭了,沒事兒的。別太為難自己,大不了就離,你看朵漁那麼好的婚姻都散了,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也別想著離了會怎麼樣,你還有我和朵漁,有我們倆喝粥,就不會讓你喝西北風……」 紀琴歎了口氣,她沒想到平時那麼依賴韓彬的朵漁會那麼堅強。朵漁自然不會為生計發愁,但是紀琴一直擔心朵漁會承受不住。受寵的女人往往心理更脆弱。更何況是被自己那麼信任的兩個人傷了心。 她很感激顏櫻能說這話,但是,朋友是朋友,日子是日子,生活那麼現實地擺在面前,怎麼能指望著朋友呢? 林朵汐拎著大包小包進了朵漁家的門時,很奇怪她們倆都在,自己的姐姐倒不在。紀琴趕緊說:「我也該回去了,端端幼稚園有點事兒!」 因為朵汐在,顏櫻也就沒好意思攔著她。 從朵漁家出來,紀琴仍有些頭重腳輕。她先去了端端幼稚園,原來是報興趣班。紀琴把端端叫出來,問早飯是誰做的,端端稚聲稚氣地說:「奶奶做的,很好吃!」然後又說:「奶奶說你是壞媽媽,她說她會帶我去吃肯德基!」 紀琴拍了端端的頭一下,說:「奶奶說笑話呢!」她不想大人間的矛盾影響到孩子。 買了菜回家,家裡沒人。紀琴在沙發上靠了靠,胸口發悶。這樣一場暴風雨就這樣過去了嗎?自己說了離婚,又這樣一聲不響地回來算什麼呢? 門開了,進來的是李金玲,手裡提著魚和菜,顯然沒想到紀琴這麼快會回來,有些尷尬,把魚和菜往門邊一扔,沉著臉說:「紀琴,這家上有老下有小,你怎麼能像小孩子似的鬧脾氣,說走就走呢?」 紀琴沒吭聲,走到門邊,彎腰給婆婆拿了拖鞋,把菜和魚放進廚房,再出來時,婆婆正往端端的房間搬東西。紀琴過去接被子,李金玲一聳,紀琴閃到一旁,手腳冰涼,人虛虛的。 李金玲抱了兩趟,坐在床沿兒。紀琴也進去,搭個床邊坐著,她說:「媽,有些話我想跟您說說。我做您的兒媳婦已經有七個年頭了吧!我是很內向,不太會說話,不太討人喜歡,但是憑良心說,這七年裡,我對您怎麼樣?您是有文化的人,我不相信您的心裡沒有一桿秤。我知道您含辛茹苦把文濤拉扯大,現在退休了,也很孤單,我也願意您搬過來一起住。但是您想過沒有,我也是人家的女兒,我也有苦有病,有尊嚴,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跟文濤能好,你要我怎麼做,就直接跟我說……」 「你如果覺得這個家委屈你了,那你可以走,沒人攔著你!」李金玲拿了枕頭靠上去,給了紀琴一個冷硬的背。 紀琴的眼淚在眼圈裡打了幾個滾,硬生生地收回去,她說:「我知道您愛您的兒子,我想您也是希望他幸福,如果我的離開,能讓他更幸福,那我走,沒關係!」 李金玲騰地坐了起來,從剛搬過來的衣箱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封發黃的信來。她說:「紀琴,你別在這兒給我裝得楚楚可憐的樣子,你做了什麼,我給你留著面子不說,你還步步緊逼了!我告訴你,我兒子在,你就別想給他戴綠帽子!還有,女人是不能有污點的,有了,就擦不乾淨了!本就是破爛貨,還裝純進我們武家……」 信是付北興寫的,郵戳上的日期是二〇〇三年十月,那正是她跟老墨結婚的日子,自己跟老墨去青島度蜜月一周,這信……紀琴的腦子「嗡」了一下炸開了花。 08 顏櫻沒想到田菲菲會約她出去見面。她對著電話說:「怎麼著?那天沒打過癮,還想再打一架?」 田菲菲是小骨架豐滿型,身高不佔優勢,加上顏櫻有過鬥爭經驗,也不懼她。所以,顏櫻被捉姦在床那次,雖然被弄了個鼻青臉腫,臉上掛了彩,但田菲菲也沒落著好,頭髮被顏櫻扯下來好大一綹兒,臉上也被撓了好幾道。 打著打著,田菲菲就停手了,然後站在顏櫻面前失聲痛哭。顏櫻抓了一根煙,抖著手點著,心裡罵田菲菲也罵自己:「賤貨!」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也是顏櫻想說的。 誰叫她田菲菲遍地男人不找,一腳插進她顏櫻的家裡來,這還不算,還非逼著老方離婚另娶。她自找的。 走到太平時光咖啡館門前時,顏櫻在心裡罵了一句:媽的,還挺會找地方的,她當了大老婆,來求太平時光了。 三十二歲的顏櫻穿著金色羅馬鞋,亞麻色的寬腿褲,同色系的緊身上衣,黑珍珠長項鍊,長卷髮披肩,戴著香奈兒的墨鏡,背著金色的凱利包,款款走進咖啡館,優雅地坐在田菲菲對面,氣勢撲面而來,讓人沒處躲沒處藏的。 點了杯摩卡,眯著眼問田菲菲想談什麼。 二十三歲的田菲菲顯然很努力地打扮過,藍紫色的V字領長裙,胸前波濤洶湧。藍黑的眼影,猩紅的唇,顏櫻在心裡笑了一下,年輕有什麼用,總歸會老的。新鮮有什麼用,總歸會不新鮮的。況且,這身行頭,站在夜總會門前,就差一句:「先生,進來坐坐了!」 田菲菲的臉色相當不好看,她說:「我知道你恨我……」 顏櫻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說錯了,我不恨你!恨是在有感情的前提下,是在同一級別的基礎上的,很顯然,這兩點,你都沒資格!」 說完這番話顏櫻也為自己的口才得意了一下,自己俐落,有風情,有能力,長雙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自己比眼前這個田菲菲好上一百倍,老方那種男人是個女人都想上,媽的,不知哪輩子作孽看上他了。 田菲菲居然一把抓住顏櫻的手,說:「櫻姐,你饒過我吧,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我不該跟老方,當初我也不知道他有家的。現在,我肚子裡有了老方的孩子,你別再找他了行嗎?」 顏櫻笑了:「田菲菲,你覺得同一招可以用兩次嗎?你當初逼老方跟我離婚不就是用的孩子這招嗎?你趕上哪吒他媽了,一個孩子你懷幾年不生啊?」 田菲菲嚶嚶地哭了起來:「上回是騙老方,這回是真的!」她的手在包裡一通亂抓,掏出一張化驗單來,顏櫻從包裡掏出一根煙,點上。 說真的,她沒想跟老方破鏡重圓,用朵漁的話說:「就你們倆那破鏡子越早摔了越好,靠性維持的婚姻能長久,那人還不倒回幾千年去!」 但是,她也沒想便宜了這田菲菲,就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樣,我不玩給你可以,你破壞規矩動手搶,我就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顏櫻吐了個煙圈兒,說:「這事兒,你不應該來求我,應該跟老方那王八蛋說去!當初你們好上時,也沒徵求我的意見不是?還有,咱倆像兩隻狗搶一隻破拖鞋,這事真他媽的沒意思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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