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來襲(17)_風為裳

一七

　　「彬，怎麼了，告訴我究竟怎麼了？」

　　朵漁慌不擇路地吻那些眼淚，眼淚鹹鹹地進了口裡，朵漁發現自己也哭了，自己的眼淚跟他的眼淚混在一起。

　　她說：「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我們在一起，就都沒事兒，知道嗎？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邊！」

　　韓彬竟然笑了，他說：「傻姑娘，你不知道老人太幸福了也會哭嗎？」

　　「討厭！」朵漁的拳頭風捲殘雲般落到韓彬身上，韓彬大叫：「謀殺親夫啊！」

　　朵漁仍不放心，吃鮑魚粥時還問：「告訴我，真的沒事嗎？」

　　韓彬換了熱帶風情的沙灘服正在臭美，他誇張地扭臀做草裙舞的樣子，他說：「你看你老公這樣，像有事嗎？」

　　朵漁撅嘴，「那樣嚇我，你得賠！」

　　「好，念在你剛才說了那麼感人的話的份上，想要什麼，說！」

　　朵漁一向不是貪心的人，她買了條紫色的長裙，穿上，戴著草編的帽子出來，韓彬在她耳邊說：「像海妖！」

　　往外走時，朵漁想了想又回去買一條寶石藍的給小丹。韓彬說：「不給小汐買倒給小丹買，究竟誰是你親妹妹？」

　　朵漁說：「小汐的眼光跟我不一樣，小丹是我培養出來的。你不知道，有一天我做夢，夢見自己得了絕症，然後臨死前，把你托給小丹，讓你娶小丹。醒時我還哭著。然後一整天都不愛理小丹！」

　　韓彬捏了捏朵漁的鼻子，「回去我就讓小丹趕緊出去租房子，不然我老婆還不神經了！」

　　朵漁的嘴撅著高高的，「你敢！」

　　「我不敢，嗯，要不，我就委屈點，納了小丹當小妾，我享齊人之福？」

　　朵漁追著韓彬揪他的耳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金石灘上，賣海蠣子的大媽問：「你們是來度蜜月的吧？」

　　朵漁沖韓彬吐了吐舌頭，說：「是啊，來度蜜月！」

　　朵漁拉韓彬跟她揀貝殼，韓彬不願動，朵漁就滿沙灘跑，跑一會兒，再回來拉他，朵漁都在笑，「咱們都老夫老妻了，膩歪得跟狗男女似的！對了，沒准還把我當成你的小蜜了呢！」

　　韓彬啼笑皆非，「哪有人自己把自己說成是小蜜的！」

　　「我就是要做你的小情人！一輩子的情人！」

　　韓彬說：「好，好，好！當初追你時，你是那麼端莊的一個姑娘，誰知道這麼無賴！」

　　「後悔啦？晚啦！」雖然朵漁已是三字頭，但還是有美少女的純真在。

　　韓彬看著在沙灘上玩興正濃的朵漁，掏出一根煙抽。

　　朵漁捏了個張牙舞爪的小螃蟹回來，恰好看到韓彬抽煙。韓彬沒什麼煙癮，只偶爾抽一根。

　　朵漁放掉那只小螃蟹說：「老公，咱倆是夫妻，你心裡有事我知道，如果你實在不想告訴我，也別在我面前強顏歡笑好嗎？」

　　韓彬過來抱住朵漁，他說：「丟了個大單子，可能還要被稅務部門審查，不過，相信我，沒事兒的！」

　　朵漁再靠在韓彬身邊，有了相依為命的味道，她說：「咱們有車，還有房，不行就都押出去，大不了，咱倆從頭再來。對了，我還可以逼沈家寧給我加薪！」

　　韓彬笑了，「這麼快就打算要養老公了？」

　　朵漁是個很多事記不住的人，但是很奇怪，很多東西在韓彬離開後，會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裡一遍一遍，趕也趕不走。

　　所以，朵漁不敢讓自己閑下來。做設計，做累了，就玩遊戲，偏朵漁又不是很會玩的人，進去三下五除二被人幹掉。鬥地主，也是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索性闖進一個語音聊天室，聽人說話。

　　有一天闖進大連的一個聊天室，聽到一個跟賣海蠣子的大媽相似的聲音在說：「花心，就是有了愛情和麵包，還想吃蛋糕……」後面的話朵漁沒太聽懂，好像是幾個女人在說自己的老公。

　　朵漁關掉電腦，一個人坐在黑暗裡，那麼久了，自己真的想過韓彬為什麼要離開自己嗎？

　　07

　　那一晚，紀琴似乎把對婚姻的那一點點熱度都在七小時裡消耗盡了。老墨如果對自己還有一點心疼，怎麼能讓自己那樣沖出家門，那樣在雨裡走七個小時，一夜都不聞不問呢？

　　老墨打來的電話是顏櫻接的，顏櫻張口就說：「喲，大孝子還知道找老婆啊！」

　　紀琴沒有讓顏櫻繼續說下去，伸手接過了電話。就是老墨再不好，紀琴也不希望讓他在自己的好友面前下不來台。有些秘密能講給朋友聽，有些痛苦只能默默承受，自己還是要靠自己拯救。

　　紀琴「喂」了一聲，老墨說：「在朵漁那兒吧，我一猜你就是去那兒。回來吧，端端的幼稚園下午讓家長去一下，我走不開！」

　　那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好像叫紀琴回家吃飯，那個巴掌算什麼呢？那些委屈算什麼呢？

　　紀琴模棱兩可地掛了電話。顏櫻一通批評：「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琴，這世界上的事你還不知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你婆婆才五十多歲，你真打算給他們家當受氣媳婦當到老啊？端端是個女孩還好，長大了，總還是個知疼知熱的，可是端端也是男孩，長大跟媳婦走了，紀琴，你這輩子圖什麼？你欠他們老武家的嗎？」

　　紀琴的眼淚在臉上掛成了兩道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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