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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你沒有這個權力,在八角樓你的身份是慰安婦,而不是支那人的格格,吉野說一定要將你這個支那的公主培訓成日本的藝伎,這有一種象徵意義,象徵著大和民族對支那人的征服。所以你只能服從,不能選擇。荷美命令似地說。見葉玉兒沉默不語,荷美進一步炫耀說:作為文化符號的藝伎,跟妓女是不一樣的,她並非完全賣弄色情,更與賣身無關,而是一種精妙的表演藝術,它起源於古代宮廷的歌舞伎傳統。藝伎相貌清麗溫婉,才藝出色,擅長歌舞,會彈樂器,在藝伎的演出中,融合著藝術情感智慧和交際手段等複雜技藝。這些你都具備嗎?告訴你,藝伎的歌舞訓練十分嚴格,其難度超出你的想像。這樣神聖的行當,能讓你去幹,算你幸運,我真不明白你哪裡讓吉野如此動心?

  葉玉兒猛地離開原地,她要讓自己離荷美遠一點,再遠一點,這個日本藝伎不配跟格格站在一起。

  荷美見葉玉兒給了自己一個背影,便發怒道:你敢背對我?你居然敢背對我?!你馬上脫掉恥辱的旗袍,換上光榮的和服,否則我就會讓吉野來收拾你!

  葉玉兒仍是不理睬,荷美又吼了一遍,葉玉兒只好轉過身,瞥了一眼荷美說:小時候,我額娘說唱戲的是下九流,藝伎更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不管你說得多麼美妙無比,我心裡都會鄙視它。我是被你們掠到這裡的,雖然我現在的身份被你們看得一錢不值,但我的骨子裡仍是皇族的格格,一個下九流中的下九流想讓格格也幹下九流的勾當,除非你跪在我的面前,喊我一聲格格!

  什麼?你說什麼?!……你們支那人真是給臉不要了。荷美逼近葉玉兒,抬手就是兩個嘴巴,葉玉兒趔趄著倒在地上,荷美一把揪起她,撕開她的旗袍,邊撕邊說:你的旗袍真不少,吉野撕碎了一件紅的,你又穿了一件綠的,我今天就把你身上的綠旗袍撕成條條,看你再穿什麼顏色的旗袍!

  葉玉兒終於被荷美撕得渾身光裸了,在荷美撕打她的過程中,葉玉兒真想回手打她,可她還是忍住了,葉玉兒不想死在八角樓,她相信倭寇總有一天會被國人打敗,她要看著這一天的到來,她始終記著額娘說過的一句話:人投胎一次不容易。

  荷美看著葉玉兒身上絲絲縷縷的旗袍說:這碎裂的旗袍就像你們的支那國一樣,如果不換上我們大日本的和服,你們光裸著身子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葉玉兒此刻目光憤怒兩眼發直,可荷美的話還是讓她有了說的欲望,她雙手摸著自己裸露的肩膀說:我們祖宗的臉是被丟光了,但這是你們日本人給逼的,你們在我們的國家燒殺搶掠,你們是小偷強盜,偷搶別人東西的人更沒有臉面!

  好哇,你居然敢罵我們大日本國,你真是反了,我馬上把你送到吉野那裡,看他怎麼收拾你?荷美吼叫起來。

  葉玉兒冷笑一聲說:縱然我的身體在八角樓腐爛了,我的靈魂都會永遠屬於我的老哈河。

  你還有靈魂?你們這群支那豬懂得什麼是靈魂嗎?!荷美對葉玉兒的辱駡越發不堪入耳了。

  葉玉兒冷冷地看著荷美,不緊不慢地說:是人都有靈魂,人是靠靈魂在行動著,靈魂走了,人的軀體也就變成了屍首。只不過人和人的靈魂有所區別罷了,我們滿族人的靈魂始終被善良所主宰,驅惡除邪是替天行道。小的時候,額娘經常跟我說,人身上有三個靈魂,人睡著了以後,頭一個魂就走了,第二個魂也去慢遊了,只有第三個魂守著屍首。所以人不能幹壞事,幹壞事太多了,老天爺就把靈魂收走了。你們日本人強迫中國的格格穿和服,是逼著別人做違心的事情,也算壞事吧。

  你這個支那豬越說越離譜了,你難道真的不怕地獄?荷美忽然感到眼前這個格格身上有一種怪異的東西。

  葉玉兒越發來了精神說:我們滿族人都會念一種經咒,到了不喜歡的地方我們就念這種經咒,連神鬼都怕。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念給你聽。

  你放肆你放肆!荷美的臉上出現了恐慌,抱著和服轉身欲走。

  葉玉兒雙手合十,嘴裡嘟囔起來。

  隨後她聽見荷美遠去的腳步聲。

  葉玉兒到底沒穿荷美帶來的和服,她悲慘的遭遇從此開始了。

  第十四章

  A

  葉奕雄按趙宗平給的電話號碼一下子就跟李璐聯繫上了,開始李璐很警惕,她的這個電話從不輕易給別人,知道的人很少。當葉奕雄報出自己的名字,又報出趙宗平的名字,李璐的聲音便顯得熱情起來,給人一種找到自己隊伍的感覺。

  葉奕雄進一步說:老同學,是我去府上看你,還是請你出來吃飯?

  李璐想了想說:請我吃飯吧,最近大閘蟹上市了,我想嘗鮮。

  葉奕雄半開玩笑說:堂堂副市長夫人,吃大閘蟹還得老同學請,真是不可思議。好吧,我請定了,今晚在海風吹餐廳二樓玫瑰包間,讓你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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