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鳳鳴山(87)

八十七

　　此時，巨大空曠的石窟之內，在中央的使臺上靠著蠱神門主和他門下的那十幾個弟子，文子俊與陳楓衛飛並排而立，他們的對面則是鳳凰門主和27具排列成陣的屍體……神鳳龍脈的龍氣遁走以後，石窟內的光線便暗了下來，雖然還不至於漆黑一片，但總是朦朦朧朧的仿佛身在夜幕之中，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洩露近來一絲光亮，才使得情景依稀可辨。

　　"唐朝時期，數術之學甚是流行，此中的高人更是層出不窮。李虛中前輩歸總了當時陰陽五行的各種方術，耗盡心血終於創出了三柱之法。李虛中前輩自己深知此法尚存有不少的缺陷，於是他一邊不斷地驗證著三柱的推算之功效，一邊日夜苦思如何來補充三柱，然而無論他做何樣的嘗試，都不能將三柱推算再進一步地精確。李虛中前輩為此苦惱萬分，他本是進士出身，在朝為官，因此也無心行政了。"

　　說到這裡，文子俊歎了口氣，仿佛便是那為求三柱之法更上一層樓的李虛中一般，可以想像那時的李虛中是怎樣的窮思極慮。文子俊接著說道："然而，就在李虛中前輩苦思無果準備就此放手之時，卻峰迴路轉出現了轉機。"他忽然又停了下來，目光逐一掃過鳳凰門主與陳楓、衛飛的臉，最後停在了陳楓的身上，似是在沉思著什麼，而陳楓也好像有所察覺，一絲無奈的苦笑表情露了出來。

　　看到文子俊總是在說到緊要關頭就打住，衛飛又忍不住了，"此事還能有什麼轉機？由三柱到四柱不還是徐子平完成的？"

　　陳楓卻是已經知道了幾分，"這是否就是那千機門千機萬變的開始？李虛中前輩試圖再有增進，反而領悟了千機萬變之術？"

　　文子俊聽到陳楓的話，禁不住微笑起來，"陳兄身負旗門之學果然不凡，這番猜測雖然未中的，卻亦不遠。李虛中前輩的確是就此創立了千機門，但那千機萬變的千機術，卻是在他人的指點下才得以領悟而出的。"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陳楓、衛飛、鳳凰門主還有孫溪、莊聖，都是大吃一驚。李虛中能在方術盛行的那個時代獨創出三柱來，已經足夠稱得上一代宗師了，連他都無法再進一步地完善三柱之法了，卻還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指點他悟出比三柱、四柱還要更高一層的千機萬變術，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歷代典籍裡均無記載？

　　文子俊的這種說說停停的方式，倒是留給了大家足夠多的詫異的時間。他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了每個人的不同反應。只見鳳凰門主一臉的震驚之中，難掩怒火；衛飛則是滿不在乎地東張西望；唯有陳楓若有所思……

　　千機萬變的千機術，並非能事無遺漏地推算出一切，儘管文子俊已經掌握了一些神鳳龍脈佈局中的秘密，但他還是在看到了陳楓的表情後，才能更加肯定自己的推論，因為他知道，要論各門派的不傳之秘，陳楓所瞭解的恐怕還沒人比得上。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文子俊苦笑著搖搖頭，"總之呢，這人在三言兩語之間，便將李虛中前輩耗盡一生心血才創出的三柱之秘道了個清清楚楚。李虛中前輩大喜過望，便肯求這位高人指點一下，好能借此機會將自己的願望實現，使三柱之法變得更加完善和易於推行。但是誰知道這人卻讓李虛中前輩放棄了三柱之法的研究，從此甘心隱退山林，並終於在晚年成功地領悟出了千機萬變的千機術，同時創立了千機門以傳李氏後人。而對於那三柱之法，無論虛中前輩自己還是李氏的後人，是根本都不放在心上了的。試想，千機萬變融合了奇門遁甲、周易以及風角、七政、元氣、六日七分、逢占、日者、挺專、須臾等等的方術在內，比四柱有過之而無不及，李氏的後人又怎麼還會去計較三柱、四柱之爭呢？"

　　至少在旗門陳楓的記憶裡，文子俊的話是無可挑剔的。千機萬變號稱是奇門遁甲三部之首，是將預測與佈局以及時空變化貫通融會的千機之術，而四柱不過是依據干支組合和陰陽五行生克制化之間的一些規律，來推算人的吉凶禍福而已，兩者之間是沒有可比性的。四柱是數術的一種，而千機萬變則是已經超出了這個範疇，是屬於玄學一類的了。但是這一切又是如何與徐子平和鳳凰派扯上了關係的呢？既然李虛中在高人的指點下，領悟掌握了時空之變的千機術，那麼他的後人又怎麼會對鳳凰派布下神鳳龍脈的局勢呢？

　　"這正是當年李虛中前輩甘願放棄三柱之法的原因之一。"文子俊一邊說，一邊他的臉上也顯出些不解之色。看來有些地方他也是無法想通，"要知道，三柱之法雖然在李虛中前輩自己看來，仍存有一定的缺陷，卻已經因此奠定了他一代宗師的地位，徐子平縱然再怎麼天資過人，若是沒有三柱的基礎，也不能完成四柱。那時，李虛中前輩一時還是難以捨棄掉自己心血孕育出的三柱之法，那便如同他的親生骨肉一般。但是那位不知從哪裡來的高人，卻告訴李虛中前輩，三柱之法絕不會就此失傳湮沒掉的，反而會在後世之人的手中大放異彩。看到李虛中前輩仍然是猶豫不決，這位高人便應承說道，他一定會為三柱之法找到一個合適的傳人，並承諾此傳人定能將三柱之法振興光大。

　　李虛中前輩自己創立了三柱，自然是懂得推算之道，知道這位高人所言非虛，再加上面對千機萬變的誘惑以及那位高人的身份，幾番衡量之後，才決定接受那位高人所點的千機萬變千機術。然而，那位高人卻要求李虛中前輩必須答應他兩個條件，才能將千機萬變的要訣傳給李虛中前輩。而這兩個條件，又恰恰是李虛中前輩不能拒絕的，甚至是他很願意去做的兩件事，所以李虛中前輩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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