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鳳鳴山(57)

五十七

　　被孫溪一撞，胡成武清醒過來，詭異至極的壓力立刻便佔據了他的心神，但是幸好四長老那一聲大喝在他的心頭分量極重，迷亂中，他仍然不忘大喊一聲："神魔將陣，大家快走，去神魔將陣。"

　　這一聲大喊，成了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句話，那團血霧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沖向胡成武，"神魔將陣"四字一出口，胡成武便成了又一具乾屍。

　　那團血霧發出"嗚"的一聲長嘯，氣勢更旺。胡成武身為四長老的嫡傳弟子，又在十年前與蠱神門不斷血戰著，一身修為還真不在孫溪之下。胡成武變成了乾屍後，血霧的威懾力立刻便增加了一分，它似乎也知道功力高強的人對他大有益處，這一次它直接沖向了鳳凰門主、蠱神門主和九大長老，對旁邊酸軟無力趴在地上的孫溪，竟似失去了興趣。

　　此時突然現身出來的陰魔，依然鬼魅般地站在那裡，眼神緊緊盯著那團太歲之氣無情地屠殺著鳳凰派與蠱神門的弟子，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嘴裡邊居然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似乎那團不斷壯大的太歲之氣是一道精美無比的菜肴一樣。

　　這是他陰魔一宗獨有的特徵，只要是人的七情六欲到了極點後，都會吸引他們。佛家言論中十陰身中的各種欲望，對陰魔來說都是種極大的誘惑。只是不知道在"玄武遁"發動之時他消失不見後，又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實是讓人不解。

　　血霧愈來愈濃，漫天的蕭殺之氣也漸漸控制了眾人的心神，恐懼，恐懼，還是恐懼，此情此景像極了當初的血願。但可惜的是，陳楓、衛飛還在神魔將陣之中。

　　第二十章必然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神魔將陣的用途並非護衛神鳳龍脈那麼簡單？"衛飛想不出神魔將陣還能再起到其他什麼作用。

　　陳楓臉色沉重，"神魔將陣的確是用來護衛的，但卻不是護衛神鳳龍脈，而是護衛鳳凰派弟子們。"

　　衛飛不以為然，"還不是一樣，護住了鳳凰派就等於護住了神鳳龍脈。"

　　"不是！"陳楓搖頭，"我說的是鳳凰派弟子，而非鳳凰派。這個神魔將陣固然是與神鳳龍脈有關，但也絕不是在間接地護衛它。"

　　衛飛一陣煩躁，懶得再去繞圈子，"到底怎麼回事？你就直接說了吧！"

　　陳楓更懶得在這個時候和衛飛鬥嘴，"簡單地說，就是神魔將陣的設立，就是為了保護鳳凰派的弟子，但是這個保護卻是針對神鳳龍脈而來，只因對鳳凰派而言，唯一能威脅到他們安全的，惟有神鳳龍脈。"

　　"你是說，你是說……"衛飛一愣，隨即變得結巴起來。他已經不再是對修道、風水一無所知的門外漢了，在悟性上有的地方甚至還超過了陳楓。這一點連陳楓都覺得奇怪，有一些東西他略加點撥，衛飛立刻便能舉一反三，仿佛這些知識早就裝在他的腦子裡，而陳楓所要做的，只不過是在適當的環境和因素刺激下，喚醒他的記憶罷了。

　　只不過衛飛和陳楓一樣，兩個人的懶散不相上下，陳楓在他父親陳天豪的強壓下，不得不進行修道的修煉，但儘管如此，陳楓仍然只選擇自己感興趣的那些雜七亂八的東西。好在陳楓的父親陳天豪也是半斤八兩的水準，要不然旗門到了他手中連多少代都沒了記憶，因此只要陳楓拿出旗門典籍中的東西來，陳天豪也就當兒子過了關，反正他也不知道旗門的真正精髓是什麼。這就是為什麼陳楓滿腦子雜學，於陰陽、五行、四柱、奇門遁甲、金丹大道、佛學密宗等等都無所不知，卻偏偏自身毫無基礎的原因。於是，到了他與衛飛角色換位的時候，衛飛就純粹把他當成了身邊的一個百科全書，自己才不動腦子呢。但這並不代表衛飛的天賦不如陳楓。

　　神魔將陣的作用真正是為了保護鳳凰派弟子，但在湘西隱忍了千年之久的鳳凰派，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安全呢？

　　"你是說神鳳龍脈根本就是無法保住的？"醒悟過來的衛飛立刻便意識到這其中的嚴重性，"那股太歲之氣……"

　　"不錯！"陳楓點點頭，"為了防備太歲之氣因此而反撲，這才有了神魔將陣。這一刻它突然生機勃發，便是神鳳龍脈的龍氣已經遁走，一直壓制在這裡的太歲之氣也因此而追回到神鳳龍脈孕育之處，所以這片樹林才恢復了常態……"說到這裡他忽然發現衛飛開始磨拳擦掌，不禁奇怪起來，"你怎麼了？"

　　衛飛滿臉的興奮，"原來你說的千年之局是這個意思啊！我原來還一直都以為謝甘明玩的那個三龍大遁是風水佈局裡面的經典，沒想到這個更厲害。"他十分期待地接著說道，"胖子，我們的運氣還真是夠好的。"

　　的確如此，如果說前面的"三龍大遁"是靈寶門在新開鋪建巷就開始設立的話，這個鳳鳴山上的神鳳龍脈的跨度，就足足拉長到千年的距離，尤其是鳳凰派列位先人的心。他們應該一早就知道了，鳳鳴山中的靈氣是一道神鳳龍脈之氣，卻還是留下了隱隱約約的《青鳳歌訣》，故意讓後世子孫以為那是神鳳留給鳳凰派的靈寶，從而甘心隱在山中護衛神鳳龍脈。同時他們也布下了神魔將陣，以此來留住鳳凰派的血脈。但是鳳凰派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做法並不能簡單地視之為犧牲精神。況且，預留了這麼個神魔將陣，就是說他們對於神鳳龍脈受驚擾而產生太歲之氣這樣的結果是有預見的。

　　一個門派或者說部落的領袖，有什麼理由對自己的門族玩弄這樣一個延續千年的謊言佈局？況且，千年的時光可以產生出任何一種引發這個佈局變易的因素。謝甘明那樣的精心佈局，不還是因為西藏米拉日巴卓瑪的出現，而導致了"三界外"法陣的失控，繼而面對了血願的兇險危機。當然，這一切的背後也可能是個更大更複雜更有準確性的佈局。

　　陳楓衛飛想到的便是，在醫院內偶遇昏迷的小女孩小潔，為了救助她，衛飛在通靈時，看到了被"夢魘"之法困在"奈何橋黃泉路"陣中的常立。原本以為只是謝六對常家的報復行為，卻沒想到真正的原因是靈寶門從建立新開鋪巷就開始了，"三龍大遁"也是謝甘明用來對付旗門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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