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門之鳳鳴山(20)

二十

　　"胖子，你老實說，昨天晚上是不是早知道孫溪會去懸崖邊？"衛飛邊吃邊問。

　　陳楓懶洋洋地靠在窗前，看著外面，"在一個人清醒的時候，除非有大的念力，否則是很難讓這個人失去意識的。但如果是睡著了或者是在昏迷中，想影響到這個人的意識就很容易了……"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愣。

　　此時正是午時末分，初夏的陽光已經有了幾分火辣辣的熱度。孫溪家的位置相當好，站在窗前，上可直視山頂，下可遍覽來路。只見山頂上朦朦朧朧的一片蒸霧升起，猶如隔著水波相望水底一樣。青石臺階兩邊的建築，奇怪地呈現出一種有規律遞進的層次感，左邊的木樓陰柔，右邊的則剛猛氣勢沖天，但兩邊都如離弦之箭，向外張揚著凜冽的殺氣。

　　"怎麼了？"衛飛走了過來，向窗外看去，忽然也有點奇怪，"半山腰的那道靈氣怎麼好像有跳動不安的感覺？"

　　陳楓不確定地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都是和那個所謂的神鳳靈寶有關。嘿嘿，天地靈氣生成的寶物是緣法註定的，好比風水寶地，那是有德者居之……"說到這裡，陳楓下意識地一頓，隨後與衛飛同聲叫了出來："風水！"

　　"對啊！是風水！"衛飛興奮地說，"胖子，那9個鳳凰派弟子的死有沒可能和風水有關？"

　　陳楓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看著窗外，被衛飛在屁股上踢了一腳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靠！"衛飛對著他的屁股又抬起了腳，"我問你那9個鳳凰派弟子的死是不是和風水有關？既然孫溪那麼肯定不是莊聖幹的，其中勢必另有蹊蹺。我記得你說過，風水佈局有時候不但能夠隱于自然之中，還可以殺人於無形。"

　　在知道了玄武遁之後，衛飛就對風水大感興趣，隨後便幾乎掏空了陳楓腦子裡關於風水的一切相關知識，除了陳楓一時想不來的，可以說旗門裡有關風水的東西，他掌握的不比陳楓少多少。

　　剛才陳楓無意中一句"好比風水寶地，那是有德者居之"，立刻讓他心中一動。風水本就是自然之道，雖說不離五行生克，但千變萬化的局勢再加上日升月移的暗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正所謂"渾然天成"。風水寶地是天地靈氣的產物，反過來，自然就有各種兇殺之局的存在。鳳凰派莫名地連死9名弟子，即便不能排除是莊聖或其他人在暗中佈局，那麼風水因素也是首要的被懷疑物件。

　　"也許真是風水在作怪。"陳楓又看了一眼窗外，腦子裡在不斷地琢磨著：難道是鳳凰派的獨特修法所引發的風水變化？鳳凰派到底修的是什麼法呢--

　　鳳凰派的建築是以中間的青石臺階為線，在兩邊依山勢而建，有的獨佔一處，有的戶戶相連，看上去毫無規律而言。

　　孫溪家是典型的湘西民居--吊角樓，十數根木柱撐起上面的樓層，這樣的佈置主要是為了防止山上的蛇蟲和潮氣。正面直對青石階的是木梯，後面則是一片山林。山林看去上似乎經過了人工的修整，顯得井井有條。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孫溪在鳳凰派內的地位，因為不是誰都能擁有這樣一片空地享受清淨的。

　　但問題也由此凸顯出來，首先正如胡成武指責的那樣，周邊方圓十丈之內再無別的人家，而那9名鳳凰派弟子都是死在這一範圍內的青石階邊。另外，就是孫溪家木樓後的那片樹林，目前已經是五月份了，其他地方都是綠意盎然，惟獨這片林子仿佛被斷了根一樣，一派枯枝殘葉的景象，只余些許嫩葉有氣無力的掛在上面。

　　陳楓、衛飛理所當然地察覺到這方圓十丈範圍，以及孫溪家後這片樹林的異狀。

　　"有什麼意見？"衛飛問道。

　　陳楓早已經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卻沒發現什麼明顯的不對之處，皺著眉頭反問衛飛："你覺得呢？"

　　衛飛苦笑著搖頭，"以旗門的風水術所論，陰陽宅之要訣均在龍脈、穴地、砂山、流水。鳳鳴山本就是真龍脈穴，彙聚天地靈氣才有了那所謂的神鳳靈物，其穴口便在半山腰處。想來在這麼充滿生機的靈氣映照下，不論怎麼佈置也不至於形成什麼凶煞格局。"

　　陳楓點頭認可，他自己也是這樣推斷的，"可這片樹木的地氣居然無力能續，又作何解釋？"

　　"關鍵不就在這裡嗎？"衛飛沖陳楓一伸中指。

　　以現有的一百多種典籍的記載，風水格局足有上千種，其中龍、穴、砂、水各有講究。《堪輿漫興》將龍脈分為旁正、粗嫩、長短、真假、貴賤等；而在《管氏地理》裡更有九龍之分，一龍曰降，"來迢迢垂雲際而襟滄海"；二龍名騰，"自下而升故曰聳"；三龍為蟠，"首尾相接"；四龍出洋，"離山遠如龍過海之般"；五龍為臥，"面環淨而繞長彎"；依次是六龍生、七龍飛、八龍領、九龍隱。

　　剛才衛飛伸出中指，暗指的是"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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