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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大哥,你有所不知。"蘇兆悅的聲音忽然一低,似是他接下來要說的極為隱秘,"此事還是要落到老胡的身上,那老胡的繡莊莫說是在省城,就是在這中南也是首屈一指的,胡家出來的湘繡,那些個達官貴人的太太們,都喜歡的不得了,再加上那老胡又會做人,因此老胡在省城的商界中,卻也是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個我有所耳聞,他是省城商會的會長。"蘇兆陽說道。

  蘇兆悅的聲音又低了一些,"就是因為這個商會會長的身份,老胡就被新四軍給留意上了。"

  "新四軍?"蘇兆陽一怔,"新四軍不是打鬼子的麼?"

  "是打鬼子的沒錯,老胡是省城商會的會長,在省城很有影響力,所以新四軍就想將他發展過來,發動聯合省城的商會共同抗日。一聽說老胡得了那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怪病,新四軍便派了一名醫生前往省城給老胡瞧病,據說那醫生還是從西洋留學回來的。

  第二十章 龍游青雲

  與那醫生同行的還有兩人,卻是一名新四軍的團政委與個警衛員,他們一是瞧病,二便是趁此機會遊說老胡。但這件事卻也同時被日本人知道了。當時攻打省城的是鬼子的青木師團,裡面有一個叫做山火一郎的人,據說乃是東洋一個什麼櫻花流門派中的術士。那櫻花流在日本人那裡,便如同咱們蘇家的回春堂在山城之中一般,山火一郎隨軍前來,卻被安排了個文職,官階雖然不低,但卻沒有什麼實權,更別說立下戰功,他心有不甘,聽到了這個消息,便生出了要刺殺那新四軍團政委以及胡道強的念頭……"

  "且住……"聽到這裡,蘇兆陽忽然厲聲打斷了蘇兆悅的話,"兆悅,這等的傳聞你卻是從何人口中聽來的?"別說是他了,就連躲在後窗下偷聽的四個人,也都覺得一個傳聞裡,人家新四軍團政委的身份,以及那日本人的出身門來處境,都傳得有鼻子有眼,這也有點太不靠譜了吧?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可都是絕密的。

  "因為我……我當日就在老胡的府中。"蘇兆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這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

  蘇兆陽哼了一聲,"哼,難怪你到今日才返回山城,我不是一再的告戒你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要速去速回,少去那是非之地麼?"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學醫之人聽說有了那樣的怪病,總是忍不住要想過去瞧一瞧的。"看到蘇兆陽並無真正要責備他的意思,蘇兆悅便繼續說了下去,"那日在胡府之中,幾乎會聚了省城之中所有略有名氣的郎中大夫,大哥,原來咱們蘇家在省城之中,也有不少人都知曉的呢,但畢竟身在省城,想來也是藏龍臥虎,高人輩出的,我也就根本不打算出頭露面,只是想趁此機會觀摩一番的。"

  蘇兆陽語重心長的說:"我平日裡在前坐堂,其他一應事物都要由你打理,兆悅,如今你也過了而立之年,行事需老成多慮,你那兩個侄兒基業與玉儒,又素來喜歡纏著你,你更需以身表率。"

  後窗下的四個人,秦新向軍石頭豆子都聽得入神,絲毫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一名少年悄悄的站在了他們的身後,那少年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有些消瘦,他不聲不響的站在了四個人的身後,目光只是盯著插在四個人身上的銀針,似是在研究那銀針所插的方位。

  秦新向軍石頭豆子都是悄悄的半蹲在窗下。其中石頭體形較重,聽了大半個時辰,他漸感手腳麻木,忍不住伸肘在牆上一撐,卻忽然一陣刺痛傳來,他急忙抬起手肘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肘尖上不知何時插了一根銀針在上,他不禁一怔,剛要伸手拔下那根銀針,突然覺得身後有呼吸聲傳來,他呼的一聲竄了起來,左手一鎖,右手立掌便要劈下。

  但他手掌舉起,卻僵在半空,只見鎖住之人,竟然只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那少年被他扣住了咽喉,也不驚慌,卻是伸手指了指石頭肘尖上的銀針。石頭怔在那裡,不知那少年是何用意,但是他舉起的手掌卻是無論如何劈不下去的,畢竟這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而已,又不是鬼子,自己又是潛入到人家的院子之中。

  如此這麼一頓,秦新向軍豆子便沒有聽到蘇兆悅接下來說的是什麼了,心神全被吸引到那少年的身上,齊齊的一愣過後,幾個人的目光便順著那少年盯在了石頭的肘尖之上。

  石頭大是不解起來,他鬆開那少年,雙手用力一握拳,身上的肌肉隆起,那兩枚分別插在他左右兩肘之上的銀針,忽然便飛震而出。但是接下來,他的身體忽然一晃,隨即便軟軟的癱在了雪地上。秦新向軍豆子大吃一驚,以為是那少年對石頭做了什麼手腳,銀光閃動中,短刀已經出現在了秦新的手中。

  那少年上下左右的看了秦新向軍和豆子一眼,忽然俯身從地上撿起被石頭逼出了肘尖的銀針,伸出手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轉身向前走去。秦新三個人雖然奇怪,但一想過後覺得對方只是個少年,就算是有威脅,也不至於危及到性命,也就跟著走了過去。

  秦新抱起石頭,與向軍豆子一起,跟著少年的身手,繞過這進院子,到了一間房中。點燃燭火,秦新心細先是打量了一下房中的佈置,卻見那房中靠牆一張床,窗前是張書桌,其他便是書架,密密麻麻的也不知擺了多少本書。

  那少年示意秦新將石頭放在床上。石頭此時已經是面色灰暗,陷入了昏迷當中。看到秦新向軍豆子三個人都還是一副小心翼翼擔心的表情,那少年走到石頭的身邊,一翻石頭的手掌,但見石頭的掌心之中,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此刻那口子已經腐爛,一團黑色的血跡凝結在那裡,很顯然是在鬼子守備軍司令部中,接那六角菱形的暗器所傷。

  "他中了毒。"那少年目光逐一掃過秦新三個人,"你們三個也都受了傷。"見他的目光又盯在了自己肩膀上的銀針,豆子便忍不住想伸手拔下那根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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