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旗門之祝由秘史 | 上頁 下頁
二八


  老馬壓低了聲音:"嘿嘿,您還別說,至少咱們徐局長就相信了,這不,徐局長已經把她女兒從中醫院接了出來,還不知從哪裡請來一位浩天居士,據說是一位修煉了六甲天書的高人,正要開壇做法呢,車的後座,全是那浩天居士開壇所需要的東西……"說到這裡,他看見張占文的臉色越來越沉,急忙補充了一句,"這可都是徐局長親自吩咐,她弟弟徐東風壓陣買來的。"

  張占文陰沉著臉,哼了一聲:"都買了什麼東西,拿來我看看。"

  老馬鑽進別克車,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了張占文,然後打開後車廂:"全在這裡了。"

  "果茶一斤,清酒二壇,木耳、鹿茸各一斤,紅棗、黃豆各一斤,檀香二十四柱,銀鏡兩面,銅劍兩口,銅盆兩隻,彩緞二匹,油燈二十四盞,新涼竹席兩張……"看著老馬將東西一件件地搬進別墅,張占文忍耐不住,將手裡的清單撕了個粉碎,"胡鬧,荒唐,老馬,徐局長在家嗎?"

  老馬將一疊黃表紙抱進大廳,蓋上車後蓋,氣喘吁吁地說:"徐局長這會兒在辦公室呢,您不用進去看了,裡面有一間房,浩天居士擺下了神壇,連徐局長都不能進去。"

  "邪魔歪道!"張占文忽然心中一動,"我們去看看,看看裡面到底佈置了什麼?"

  "不好吧!"老馬面露難色,"徐局長特意吩咐過的,不可以驚動浩天居士,我只是個小小的司機,擔當不起的,再說,那浩天居士是有神通的。"

  張占文瞪了老馬一眼:"有我擔著呢,你怕什麼?徐局長怎麼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好吧。"老馬狡猾地笑了,他一直都想知道那間被徐局長和浩天居士列為禁地的房間有什麼秘密,只是沒有機會。

  那是一間位於廚房和衛生間旁邊的一間普通儲藏室,老馬車上的那些東西現在都堆在了門口,層層疊疊,堆得老高。老馬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鐵絲,三下兩下,房門便被打開了。頓時,一股濃煙冒了出來,嗆得倆人咳了起來,煙霧散盡,房內的擺設盡顯眼底,張占文與老馬立刻瞠目結舌。

  正面的牆上懸掛了一面黃布,上面龍飛鳳舞地畫了道符錄,道符的下方,十二幅神將畫像,栩栩如生,正中的書案上,香爐居中,三柱粗香煙氣繚繞,一枚一尺二寸的木制大印祭放在那裡,書案上的黃巾下垂,三員神將繡在其上,其中一名赤面兩角,身長二丈,第二名單面三目,獠牙外出,第三名身長二丈,青衣神通,正是東華帝君三員大將的本命之相。

  "就算是為了女兒,也不能如此……唉!"張占文歎息著搖搖頭,"這要是傳了出去,山城還不鬧翻了天,老馬,你馬上送我去見徐局長。"

  老馬嘀咕了一句:"中醫院的事,已經鬧翻天了。"他們倆人,一個是徐局長的司機,一個是稅務局辦公室的主任,都是徐局長家的常客,在保姆看來,基本上已是半個自家人了,兩人出入自由。

  別克車調了個頭,往山下駛去。張占文皺著眉頭,他深知徐局長的秉性,雖然身為女性,但行事果斷,既然她決定請浩天居士來,還設下了法壇,成敗都要試上一試了。張占文心情煩躁,摸出一根煙,剛剛點上,意識到車裡還開著空調,順手搖下了車窗,扔掉了煙,一股熱浪沖進車內,正要關上車窗,忽然看見右側的一條巷子口走出一胖一瘦兩條人影,張占文一怔,眉頭舒展開來,一邊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了徐局長的號碼,一邊對老馬說:"老馬,調頭回去。"

  黑色別克轎車駛了過來,慢慢地停在了陳楓、衛飛面前。張占文從窗口探出頭來:"真巧啊!又見面了。"

  陳楓不禁一笑,他對這位山城稅務局辦公室的張主任印象還不錯。車上的張占文雖然透出幾分官氣來,但總體上並不讓人生厭,而且他還親自和陳楓、衛飛一起將那對夫婦送到了中醫院,一個稅務局的辦公室主任,能做到這一步,當然不是在故做姿態。

  "倆位遊覽山城,真是好興致,不過,天氣太過炎熱,不如我做東,請兩位品嘗一下山城的特色小吃,再逛一下山城,我不是導遊,但山城我熟悉得很……"說到這裡,張占文才注意到發愣的衛飛,"怎麼了?中暑了?"

  "他中暑?"陳楓忍不住大笑起來,正要說話,卻見衛飛晃了晃頭,嘻嘻一笑:"那真是太好了,聽說山城的黃金煎餃,可是一絕啊,還有雞汁湯,說什麼也要吃上正宗的。"

  黃金煎餃與雞汁湯都擺在桌子上,三人所在的地方,是山城百年老字型大小"菩提酒家"的貴賓包廂,是山城唯一上了星級的賓館。若不是張占文,這包廂是有錢也進不來的。

  "來,來!"張占文已是滿臉通紅,沒有想到的是他眼中的高人異士,喝起酒來也是高人異士,三下兩下,兩瓶五糧液就下了肚。他山城稅務局的辦公室主任,平時沒少在大大小小的酒桌上替徐局長擋過酒,自負酒量還算不錯,此時,竟有些膽怯起來,於是,他叫了啤酒,白酒、啤酒混喝,三個人都有點飄飄然,老張、小陳、小衛亂叫,一副熱火朝天。

  "怎麼又輸了?"衛飛一口喝幹,不甘心地說,"再來,胖子,你太狡猾了,每次都直接認輸,喝一杯了事,我和老張三拳三敗,卻要連喝三杯……"忽然一捂小腹,"老張,衛生間在哪?"

  張占文哈哈大笑:"出包廂門,右轉再右轉,算了,你還是叫服務生帶你去吧!"他心情愉悅,"小衛啊,這番你無話可說了吧?喝啤酒是不許去廁所的。"

  "那會得前列腺炎。"衛飛急匆匆地開門而去,身後傳來張占文給陳楓倒酒的聲音。

  衛飛笑著走出包廂,想著張占文狂灌陳楓,心中一陣暢快。右轉再右轉,衛飛迷糊起來,拐了又拐,眼前都是木柱,正要召喚服務員,就覺得眼前景色大變,四周灰濛濛、白茫茫一片,似是身處茫茫大雪之中,頓覺一股寒氣浸入體內,冰冷陰邪,隱隱約約中有一種生命的痕跡。被這股陰煞之氣一沖,衛飛體內的靈力自動運轉,加上酒精的刺激,一時間,衛飛飄飄欲仙起來,輕靈飄逸中,略帶幾許興奮,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第一次察覺自己體內充盈著一種力量,但他始終摸清這種不知名的力量是在他的體內,還是在他的意念之中,亦或是流淌於他的血液之中?這力量使他心跳加快,隱隱產生了一種戰鬥和發洩的欲望。

  無形無影之中,衛飛的視線清晰起來,灰濛濛的天空,大雪紛飛,而他自己卻站在一座山坡上,積雪厚至小腿,寒意刺骨,但卻沒有風,沒有一點聲音,完全一個無聲的世界,浸入骨髓的陰寒,來自上空十多米處的一團。衛飛眯起眼睛,神識向上探去,慢慢地接近了那團陰邪煞氣,他有過在鳳鳴山神魔將陣外,被太歲之氣反震的經驗,因此,他特別小心翼翼,留下幾分心神護住自己。誰知,他的意念剛剛靠近那團陰邪煞氣,就聽"嗡"地一聲,一條條紛亂無比,數量眾多的氣息,潮水般與他的神識交匯而過,充滿了怨念之氣,蘊涵的暴虐和煞氣足以毀滅整個山城,但卻沒有傷害衛飛,似乎在向他傳遞著什麼資訊,而資訊又太過紊亂,衛飛只能感覺到其中的不甘、怨憤、無奈,甚至還有屈服與祈求,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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