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情空·淨空(87)_曉月聽風

八十七

　　第二天清晨，康熙仍然按照紫禁城的習慣，一大早就起身了。而我則因為前晚太過勞心勞力，加上夜裡給康熙說英國的民俗風情直到睡著，差點爬不起來。康熙心疼我要我繼續睡，我笑著搖搖頭，支撐著仍是起來了。一來他雖然便裝在外，但衣飾洗漱仍然不可馬虎，不是姚家的下人做得來的；二來他還要跟波利馬他們研究戰船的事情，沒有我的翻譯可怎麼是好？

　　康熙對西方先進技術簡直是如饑似渴，不但是戰船的構造，還有許多更深的原理性問題不斷提出來，有時候連波利馬都不免被他問得無言以對。無奈之下，我只好幫著解說一些淺顯的原理，並不深奧，或者是現代人都懂的常識，或者是中學時候物理課上學的原理，過了這麼多年還忘記了大半。但就是這些非常簡單的東西，也往往令眼前的這些「古人」們大為驚歎，連波利馬有時都會對我佩服不已，讓我欣喜於幫了康熙的忙的同時也小小滿足了一下自己的虛榮心。

　　研究終於在兩天后告一段落。並不是康熙滿足了，而是我們時間不多，不能全耗在這個上面。康熙於是命人送波利馬上京，準備回到北京以後再繼續研究，波利馬自是喜不自勝，畢竟能夠受到中國皇帝的邀請令他感覺非常榮幸。

　　然而就在他準備瞭解其他臺灣的情況時，一個意外的客人來到了姚府。我們一行人剛從街上回來，就見姚啟聖守在門口，看見我們便迎上來說道：「皇上，裕親王來了。」

　　康熙不由微微一愣，說道：「不是讓他代為理政嗎？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納蘭容若走上兩步，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皇上，會不會是朝中出事了？」

　　康熙的眉頭皺了起來，大步走進門去，我們急忙跟上。沒走幾步，便看見福全從裡面急急迎出來，叩頭道：「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緊走幾步把他摻起來，說道：「不用多禮。裕親王，你怎麼來了？朝中出事了？」

　　福全笑道：「稟皇上，沒出什麼事。只不過太皇太后擔心皇上一個人出門在外，所以叫臣過來侍候著。」

　　康熙愣了一下，顯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理由，不由苦笑道：「皇祖母也是……這下叫朕怎麼隱瞞微服出巡的事呢？」

　　福全又笑道：「皇上不必擔心，太皇太后自有主張。」

　　康熙想了想，也笑了起來，說道：「也是，皇祖母的能耐，這點小事怎麼能難得倒她老人家呢？」

　　這時我和納蘭容若才得空上前見禮，福全向我們點了點頭，對容若說道：「明中堂托我跟你問個好，囑咐你務必好好保護皇上。」眼睛卻看著我。

　　納蘭容若恭恭敬敬說道：「謝裕親王。臣必當鞠躬盡瘁，盡心服侍皇上。」

　　康熙看見福全的眼神，不免有些不豫，攬過我的身子，淡然道：「進去說話吧。」說著率先向裡走去。

　　我有些歉然地看看福全，卻不敢違抗乖乖地讓康熙帶著走；福全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一言不發跟在後面。納蘭容若、月梅和姚啟聖感受到我們之間的波濤洶湧，互視一眼，默默走在最後。

　　書友自著番外--by 阿九

　　我是個剛進宮的小太監，本來應在不起眼的地方打掃庭院，做些粗活，誰知道進宮那天六公公身體不舒服，急著要人照顧，再加上娘家舅舅上下打點了不少，我就一步登天去了乾清宮，那可是能服伺皇上的地方兒，多少人眼紅著那.

　　一連幾天，我盡心盡力照顧六公公，都沒顧上出門，六公公很滿意.這天公公打發我去廚房給他要點兒小點心，囑咐我千萬小心謹慎，按照宮裡的規矩辦事.我答應了.

　　打聽好了道路是一回事，可是宮裡道路曲折重疊，看起來都一模一樣，我端著食盒在一條巷子裡發呆.這時候突然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喚我:"這位小公公，麻煩你過來一下."我回頭，看見一個身穿宮女衣服的清秀女子站在一所宮院門前沖我招手.說是宮女吧，可是偏偏氣度容貌都高人一等，身上的衣服也雖然是平常樣式，但是衣角卻繡著金邊，頭上還帶著一枝翠釵，一看就是極品.這是誰?我有些迷惑了.

　　"公公是哪宮的人?"那女子問我.

　　"乾清宮的."我老老實實回答.

　　"哦?"她似乎有些吃驚，但隨即又笑到:"你定然是剛剛分來照顧小六子的，正好回去告訴惠兒，讓她取一件皇上常穿的鶴氅來，這會兒身邊恰好沒有什麼人，麻煩你了."

　　這女子溫溫和和，音調又悅耳，偏是有讓人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我忙不迭點頭，但又臉紅了，吞吞吐吐地說自己不認識路.

　　她笑了，那一霎那間仿佛天上的日光都失了顏色，伸出纖手給我指點方向，手指上戴著一隻光芒四射的東珠.我正點頭記著的時候，聽見門內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敏敏，做什麼要這麼長時間?"

　　"這就來了."女子答應著沖我擺擺手，轉身回去了.我依稀聽見門內的男聲抱怨說:"那洋人的奏摺竟然都是洋文，你快來幫我看看....."

　　回到宮裡告訴了這裡的宮女惠兒，我就回到公公那裡，把今天的事情說了，末了問他:"那個讓我辦事的宮女是誰呀?"

　　公公笑了，一邊咳嗽一邊訓我:"這個宮裡頭你可以不認識其他宮女，甚至所有嬪妃，不過可不能不認識她.她就是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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