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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威說:「偉這小子,生病也不挑時辰,新婚蜜月,撂下你獨守空房,盯著電視裡的帥哥靚仔畫餅充饑,未免太不人道了吧?」

  菊美說:「有你不也一樣。」

  威說:「新郎官難道還有替補隊員?」

  菊美說:「按順序,你應該排在他前面才對。」

  威盯著牆壁上一幅林風眠的字,說:「這才像偉的新房。」

  菊美削了只蘋果遞給他,說:「威,你樣樣好,就是見一個愛一個,見兩個愛一雙的毛病改不了。」

  威笑著說:「你換男朋友的頻率,恐怕比換手機的頻率還高吧?」

  威說著拿搖控器關了DVD,「我已經陪你看過N遍了,饒了我吧。」

  菊美說:「道明寺和崔俊熙這樣的帥哥,百看不厭。」

  威說:「你好色啊。」

  菊美說:「就興你們男人色,女人就不能色?告訴你,我就喜歡帥哥。」

  威用搖控器開了電視的體育頻道,是英超與曼聯的對抗賽。

  菊美看著綠茵場上撒蹄子歡跑的帥哥猛男,不覺頓時心花怒放。她垂涎欲滴地形容西班牙的勞爾:「勞爾的臉部線條之柔美,上帝在造他時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初戀情人。」還眉飛色舞地說,有一回看到吉格斯和貝克漢姆一塊兒站在球場邊,「明豔耀眼」,她簡直要暈過去了。又進一步一網打盡法國老帥哥齊達內,說他的禿頂真是性感無比。

  菊美正說的得意忘形,不料威一拍沙發扶手,聲色俱厲地責問她:「有你這樣的色魔嗎,要把全世界的美男盡收裙底呀?」

  菊美哈哈大笑著說:「威,只要有你在我身邊,煩惱就沒蹤影了。」

  威謙虛地說:「我怎能比得上勞爾和小貝?」

  菊美說:「那叫精神戀愛,望梅止渴,不比你現在就在我的面前,我一伸手就能捉到你。」說著,果然伸手拽住他的兩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腰間,順勢一屁股坐在他膝上。

  威說:「你可不能再這樣,你現在是有夫之婦,要守婦德。」

  菊美的臉立即由陽光燦爛轉為烏雲密佈,「守什麼守?他心裡只有葉蓓,新婚之夜,睡夢裡還喊著葉蓓。他的病是裝出來的,因為他不想跟我做愛。」

  威說:「那他為什麼還跟你結婚呢?全為了悍馬和別墅,不至於吧。偉這人雖然有時精明過度,但不至於那麼沒境界。」

  菊美說:「他原是拿我來刺激葉蓓的,沒想到弄假成真,葉蓓愛上了別的男人,還是一個老男人。但這是時尚,別提他了。」

  「老男人,有多老,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學教授,我父親曾雇私家偵探調查過偉。這人還跟我們是親戚。」

  「什麼親戚?」

  「是我姑夫哦。」

  「這不亂套了嗎?」

  「所以,你要叫她小心點,我姑姑可不是好對付的,連我爸都佩服她,我媽以前誰都不怕,就怕我大姑哦。」

  菊美說著,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拿兩隻法國水晶杯斟了,端一杯遞於威,自己舉起另一杯,「為咱們的友誼地久天長而乾杯!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威這樣善解人意的紳士存在,心裡就別提有多溫暖。」

  威說:「好,只要菊美小姐開心,我就開心;只要菊美小姐幸福,我就幸福。」

  菊美說:「那咱倆喝個交杯酒。」

  威說:「交杯酒就免了,等偉回來,你跟他喝。」

  菊美看著威,「其實,你應當感謝我,不是我搶了偉,你怎麼會有空子鑽,現在和葉蓓進行得如何了?不過我要警告你,不能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

  威垂頭喪氣地說:「你都知道她鍾情于一個老男人了,還問這種話來諷刺我。」

  菊美生氣地一撅嘴:「何時聽威說過這種沒志氣的話,你曾經擺平了那麼多的女孩子,難道就征服不了一個葉蓓?」

  威說:「我對葉蓓的感情不一樣,我是從心裡愛她的。」

  菊美悖然怒道:「呸,你這樣濫情的人,也配說愛情!」

  威無可奈何地說:「你們一直誤讀了我,其實我是很專一的。」

  菊美大笑著說:「要我相信你對愛情的專一,不如讓我相信太陽打西邊出更容易些。」

  說著,一口喝乾杯中的酒,放下酒杯,一頭紮在威的懷裡。

  威將她摁在沙發上坐了,說:「你還沒瘋夠?既然嫁了人,就老實些吧。君子不奪人所愛。偉知道了會跟我拼命的,我可不想讓他在身上捅幾個窟窿。」

  菊美說:「奪什麼愛?人家才不愛呢!」

  威說:「那也不行,我可不想插足做第三者。」

  菊美說:「你這個人還挺有原則的。」

  威說:「那當然了,男子漢大丈夫,光明磊落,偷雞摸狗的事情決不做。」

  菊美說:「你這個人能侃。」

  威說:「從全國來看,最能說和最會說的是三個地方的人,一是北京人,所謂『神侃』;一是四川人,所謂擺『龍門陣』;另一個就是蘇州人,所謂『說書』。所以這三個地方,可能也是茶館生意最好的地方。」

  菊美問他:「你是哪個地方的人?」

  威說:「我跟這三個地方都不搭界,我是大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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