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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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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 馬躍的加盟,讓馬光遠感慨萬千,市北店終於能保住了。如果馬躍晚來一天,他就在合同上簽字了。 既然馬躍來了就事不宜遲,趕緊把市北店理順了,模式和經驗馬光遠這邊都有現成的,就是缺強有力的執行人。馬光遠和馬躍一起去了市北店,開會宣佈了新決定,店不僅不往外盤了,還要做大,說著拍拍馬躍的肩,「為了做好市北分店,我也下血本了,我侄子馬躍,剛從英國回來的碩士研究生,請他來管理這個店是大材小用。但是,從這一點,你們也可以看出我對市北店的信心所在……」 馬光遠演講完畢,掌聲四起,沒人懷疑他的話是假的。如果他不打算振興市北店,他的海歸侄子也肯定不會幹。為了幫馬躍熟悉酒店管理,馬光遠在市北店待了一天。 在家閑得無聊的田桂花就琢磨著,在結婚這件事上,馬騰飛不是很主動,她就去拜訪拜訪親家,兩家人有勁都往一處使,就不信拗不過他馬騰飛。可又覺得自己突然登門,有點冒失,就想讓馬躍陪她去。 田桂花不知馬躍已經去酒店上班了,敲了半天門,倒是把樓下的陳安娜敲出來了。她上了半層樓,站在樓梯拐角處,不溫不火地問她找誰。 田桂花努力讓臉上掛著笑,把來的目的說了一遍。馬騰飛和郝寶寶戀愛這事,陳安娜知道,可潛意識裡一直沒當真,就不溫不火地說:「就那姑娘,你們家也真敢要啊?」 這話要是別人說,田桂花的心,說不準還能打打戰,可因為是陳安娜說的,她不僅有足夠的理由把這句話當耳旁風,還有的是理由覺得陳安娜不厚道,不僅是嫉妒她田桂花有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婦,還瞅冷子就打擊報復,毀人家年輕人的姻緣。心裡有了這念想,田桂花的臉就熱乎不起來了,「多好的姑娘,我稀罕著呢。」 「好吧,那你就慢慢稀罕著吧,有你哭的時候。」陳安娜說著就轉身往家去,開了門才想起來,田桂花是來找馬躍的,「馬騰飛的婚事,你找馬躍幹什麼?」 田桂花有些不耐了,「我不說了嗎,讓他陪我去趟他叔丈人家。」 這句話,像針一樣紮在了陳安娜心上。聽田桂花這意思,馬躍就跟居委會大媽似的,整天在家蹲著,就耷拉著臉說馬躍很忙,不但白天找不到人,晚上十點以前也見不著影,因為好多公司的好位子、好薪水都搶著請他去上班,前陣剛回來沒顧上,這陣才抽出空來,到各家公司轉轉,晚飯都撈不著回家吃,想請他的公司都爭著搶著地請他吃飯巴結他呢。 田桂花明白自己不小心戳疼陳安娜的肋骨了,就撇著胖胖的嘴角說:「還是你家馬躍有出息,不跟我們家馬騰飛的,吊兒郎當地就知道玩。」說著轉身往樓下走。 陳安娜聽出了她話語裡的奚落,就嘖嘖了兩聲,「嫂子,你還當活在80年代啊,想找誰不用親自跑到門上,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這要擱以往,田桂花心裡一惱,就不得要領地和陳安娜戧上了,可今天她不,因為她心情很好,一想到准兒媳婦郝寶寶,她就心花怒放。因為眼前這個神氣活現的陳安娜,一旦落到郝寶寶手裡,郝寶寶就是乾脆俐落的鏟子,陳安娜就像炒鍋裡的豆子,郝寶寶想怎麼翻陳安娜就只有怎麼滾的份兒。 沒找到馬躍,田桂花決定自己去郝多錢家,遂給郝寶寶打了個電話,沒說特意去她家,只說自己在她家附近辦事,不知方不方便去討杯茶喝歇歇腳。 郝寶寶忙說可以可以,可賈秋芬卻麻了爪,團團轉地看著這髒亂差的家,「瞧咱這破家,這可怎麼好?」 看著牆上、地板上東一巴掌西一抹的污漬以及開門開窗都散不淨的劣質香煙和腐朽了的烤肉、啤酒摻雜在一起的味道,郝寶寶也挺煩的,可煩有什麼用?唯一的辦法就是有錢了換新房,就她和父母這點本事,換個屁新房!唯一的希望就是嫁給馬騰飛,他要看不下去,不用她提,他也會給她父母買新房的。這麼想著,就美滋滋地笑了,賈秋芬打了她一下說:「笑!還傻笑,咋辦?」 郝寶寶吊兒郎當地說:「媽,瞧您說的,咋辦?您能為了她來,把咱家啤酒屋停了?停了也沒用,還得重新裝修,費錢不說,來得及嗎?」 賈秋芬憂心忡忡地點頭說也是,又嘟囔:「我就怕她一瞧咱家這樣,把你往低裡看。」 「不怕。」郝寶寶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在納悶,准女婿還沒上門呢,怎麼未來婆婆就來了?就給郝樂意打了個電話,隨口問了幾句,知道她和馬躍已經和好了,才舒了一口氣,又跟她說田桂花要過來,也不知她來幹嗎。 關於馬光遠夫妻逼馬騰飛結婚的事,馬躍多少說了點,郝樂意就大體說了說,又叮囑郝寶寶。這事,不管馬光遠夫妻怎麼逼,咱是女方家庭,不能配合他們上趕著,要不然,你現在討了人家的歡心,等把婚一結,人家多少還是會看輕你的。因為你表現得巴不得立馬嫁過去啊,知道嗎? 郝寶寶說知道了,知道了田桂花的來意她心裡就有了底,就竊竊地笑了一下,正忙著擦桌子抹凳子的賈秋芬就喝了她一嗓子,「就知道傻笑,還不趕緊幫我收拾收拾!」 郝寶寶拿著抹布四處瞎蹭,賈秋芬收拾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寶寶,剛和你姐說誰離婚不離婚的?」 「我姐。」 賈秋芬臉色瞬間就呆住了,「你姐要離婚?」 郝寶寶撅嘴嗯了一聲才說:「現在好了,又不離了。」 賈秋芬急撈撈地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抹布,「孩子都老大不小了,日子也過得好好的,這是因為啥呢?」 郝寶寶頓了一下,心想反正他倆已經和好不離了,就把馬躍出軌被發現的事說了一遍。賈秋芬一屁股就墩在了凳子上,眼淚刷刷地下來了,「你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第4節 郝樂意剛放下電話,徐一格就匆匆闖了進來,也不說話,從飲水機下摸出一次性杯子,接水喝了幾大口,然後含了一嘴巴水,腮鼓得像偷了滿嘴花生的倉鼠一樣,瞪著眼,一動不動地看著郝樂意。 儘管郝樂意對她風一陣雨一陣的脾氣比較瞭解,可還是讓她看得發毛了,不知說什麼才好,只好笑了笑,從電腦上拔下U盤,舉了舉,表示要出去一下。徐一格這才把水咽下去說:「郝園長,想和你商量個事。」 連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幼稚園到底歸誰的事。雖然幼稚園最終的歸屬權和郝樂意說了不算,可她還是坐下了,畢竟她是這家幼稚園的園長。 「我是個直接的人。」 郝樂意笑笑說:「知道。」 「楊林的兒子全家要移民走了。」 「知道的,聽您說過好多次了。」 「我媽去世以後,所有首飾都不見了。楊林說這幾年生意不好做,把家裡的存款賠光了,你相信嗎?」 郝樂意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知她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我不信!」徐一格斬釘截鐵,「楊林把存款轉移他兒子那兒去了,要不然,他兒子怎麼可能投資移民?人還沒過去呢,那邊農場、別墅全買下了。他兒子就開了個破運輸公司,這幾年運輸市場不好,他一個車隊賠到最後就剩三輛車,他拿什麼投資移民?」 郝樂意沒吭聲,繼續等她下文,反正她不是法官,徐一格和她說這些,無非是鋪墊,以試圖從她這裡討一些道義上的聲援。可郝樂意不是小孩子,不會不明就裡地只憑著隻言片語,就亂斷是非曲直,所以,她只是微微地笑著,一副等她下文的樣子。 「郝園長,我媽對你好吧?」 「非常好,徐小姐,您別叫我郝園長,叫我郝樂意就行。」郝樂意不喜歡徐一格的咄咄逼人,她這麼問本身就帶有了一定的脅迫性,接下來,她肯定是直奔目標。猶豫再三,郝樂意決定不回避,但要讓徐一格知道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她和蘇漫的感情是用來珍惜而不是利用的,就慢慢說,「在我最難的時候認識了蘇園長,她是我的貴人也是我的恩人,相當於我半個母親。」 徐一格就放鬆地笑了,「怪不得我媽說你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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