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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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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醫生,他挎了一隻藥箱,神態顯得苦惱,原來此行不是他一個人,還有一個保駕護航的,那就是他那母老虎老婆。 「快進來吧。」 歐陽嬌首先向陳夫人點頭招呼,那女人一臉怒容,大概一路上都在跟她的男人爭吵,歐陽嬌要息母老虎的火,為了司徒強。 進了屋,那女人看見屋裡果然坐了個傷患,繃緊的面容才有些緩和。 歐陽嬌特意這樣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司徒強,這是陳醫生,這是陳夫人。」 陳醫生沒說話,點點頭,坐下來觀察司徒強的臉,他一看就知道是被拳頭所擊,但仍說:「摔得不輕。」 這是因為他發現歐陽嬌的臉上也有傷,只是輕些。 陳醫生按按司徒強各處的傷口,在司徒強右眼和太陽穴之間按得最仔細,然後說:「明天還是去醫院照個片,大概有骨折,這塊骨頭是最脆弱的。」 他拿了一些外用藥和內服藥,向歐陽嬌交待怎麼用,然後開了張單子,讓她明天去藥店買這兩種藥,按說明堅持服用。前後花了半個多小時,那位夫人早已不耐煩了,首先說:「我們走了。」 「多少錢?」歐陽嬌問。 陳醫生吱唔著沒有說出來,夫人沒好氣地說他一句:「問你,多少錢!」 陳醫生才說:「五塊。」 「你倒挺便宜的呀!」夫人撇撇嘴,臉皮繃緊了。 歐陽嬌已從抽屜裡拿了五十元的鈔票走過來,遞給女人:「不用找了,還有出診費。打『的』回去吧。」 女人立刻接在手上,平淡地說:「有天晚上我們出診給一個酒店老闆看病,他出手就是兩百,當然,那是半夜。我們走了。」 陳醫生一下悶悶不樂,皺著眉頭,和司徒強握握手就轉身。他肯定是有話要說,但什麼話也不能說。 歐陽嬌送了陳醫生夫婦二人,回來就給司徒強倒白開水吃藥,然後拿棉花簽伸進那只玻璃瓶,裡面是一種糊狀的黃色外敷藥,有強烈的酒味和藥味。她按照醫囑,給司徒強敷在傷處,一會兒,司徒強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但疼痛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歐陽,辛苦你了。」 他看她的額頭沁出一層毛毛汗,在燈光下閃動著光澤。 「我還真沒這麼累過。」但她卻快慰地一笑,更加關懷地說,「吃點東西吧。」 「我們一塊吃。」他說。 她告訴他,把他從河灘背上河邊街後,她第一次一口氣吃了三碗麵條。司徒強不等她說完,一把緊緊地抱住歐陽嬌,眼淚流濕了她的脖子。 她讓他這樣哭了一陣,才輕聲說:「好了,吃了東西,我們就睡吧。」 這「我們」二字,溶進了她多少的情意啊,司徒強的淚水反而湧得更急。 在床上,他們合蓋一床被子,歐陽嬌摟著司徒強的脖子,讓他的臉挨著她柔軟的乳房,她知道他這樣會感到舒服得多,她現在就是要讓他心裡充滿舒服感。 「就這樣睡吧,不要說話。睡到天亮。」 她在他耳邊細語。 他像一個孩子,蜷著身子在她身邊偎得更加熨貼:「不說,就這樣睡。」 然而,歐陽嬌的思緒,卻在這黑暗中久久飛翔。 32 司徒強睜開眼睛,窗戶一片明亮,看看身邊,歐陽嬌已經起床,聽聽,屋裡靜靜的,喊了一聲,也未見答應。他一下坐起來,看見床頭櫃上有一張紙條: 司徒: 醒來一看,不要懷疑,想睡就繼續睡,要起來也可以,我出去一會,就回來。 歐陽 早晨八點 他正要起床,聽見門響,一下又縮回被窩,閉上眼睛,他聽見了輕輕的走動聲,還有什麼東西往茶几上一放的聲音。 他覺得她走到了床邊,他聞到她的氣息,這時候,他猛地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她的脖子。 歐陽嬌叫了一聲,倒在司徒強身邊:「你嚇我一跳。」 「你去哪兒了?」他撐起來,俯看她的臉。 「你猜?」 他抬眼去看茶几,上面擺著只搪瓷湯盆,湯盆上蓋著盤子,盤子裡是幾根黃澄澄的油條。 「啊,香氣撲鼻。」他深吸一口氣。 「這只是其中的一項。」她得意地微笑。 「你還幹了別的?」他問。 「大事。」她賣關子地說,「猜猜。」 他想想,搖搖頭:「猜不出來。」 「我給你請假了。」她在他鼻尖上戳了一下。 「請假?」他給弄糊塗了。 「你們科長姓曹,是不是?」 「你去了?」他睜大了眼睛。 「胖胖的,五十來歲,對吧?」 「你真的去了?」他真的吃驚了。 「有什麼了不起,」 「我是說,你把這件事都想到了。」 「你們那裡的人真好笑,」她笑道,「我坐在那裡,都把我看著,連對面的,隔壁的,也有不少人進來看,要來看看司徒強的女朋友是個什麼樣子——為了給你請假,我只有這麼說。不過,本人自信沒給你丟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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