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情斷楓橋 | 上頁 下頁
一六


  「把坎肩脫了,你看你看,挎包還吊在身上。取了取了,好好穿上試試。」

  歐陽嬌剛脫了坎肩,常光福已把茶几上的錢拿在手上,往那只「大姐大」包裡放。包貼在小腹處,他的手從包裡拿出來時,乘機在她的大腿根處摸了一下。

  歐陽嬌僅退讓了一下,再沒有其他的反應。常光福這才說:「錢拿回去,別給我使小孩子氣了,那套牛仔裝就作為今年的,歸你。」

  歐陽嬌沒有吱聲,常光福知道她已經接受。

  他們倆人之間,有一種特殊的協議,那就是:每個月她陪他兩個晚上,每一年,他送給她兩套高級服裝;平時每個月他拿出十套八套服裝供她過癮,穿一兩天再還給他。歐陽嬌樂意這樣,甚至覺得挺合算,過一兩天就換上一套,這在楓山市有幾個女人可以如此奢侈。僅管這些衣服不是她的,但只要能夠一套一套地往身上換,就行了。

  常光福也覺得自己合算,不過,他決不點破給歐陽嬌聽,免得把她教聰明了。她等於是在天天給他當模特兒,做流行街頭廣告,他不付分文報酬,而她反而還要拿自己的身體倒貼給他。不論在大街上,還是其它公共場合,只要有人向她打聽她的這一身包裝是在哪家商場配置的,這個白癡美人自然就會按他教給她的那樣向路人不厭其煩宣傳:我的這套高級服裝呀,就是在全城最有名的「巴黎韻時裝精品屋」買的嘛。結果,那些愛打扮喜攀比的貴婦人,那些操派頭的大款們,便紛紛尋來。而且對於歐陽嬌穿過的時裝,他幾乎可以說是毫髮未損,高檔面料的服裝,只要不染上跡印,穿一兩天,是不會皺不會舊的,脫下來,撣撣灰塵,依然是嶄新筆挺,掛出去,照賣不誤。當然,熱天的服裝要複雜一點,不過也好處理,無非是沾了汗味,那就灑點香水得了,如果領子什麼的弄髒了,他自有特殊的去污劑,抹一點,刷一刷,熨一下,什麼也看不出來,好衣服是不輕易發毛的。

  常光福早已是欲火中燒,但他忍耐著,一步一步引誘:「歐妹,走的時候,穿上,一上街,哇,哪來的漂亮模特兒!」

  歐陽嬌故意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可嘴角分明漾起一絲迫不及待的笑紋。

  「講好,過兩天你必須拿來還給我,季節一過就不好銷了,這回要注意呀,不能再弄髒了。」

  歐陽嬌摘了挎包,脫了坎肩,一邊點頭,正準備去拿風衣來穿,卻被常光福的腿絆了一跤,差點摔倒,身子一歪,常光福乘機把她緊緊抱住。

  「先把我穿在身上吧。」他死乞白賴地一副嘻笑的嘴臉,把歐陽嬌越抱越緊。

  歐陽嬌沒動,也沒有吱聲。

  於是常光福伸起嘴巴要來吻她,她立刻就別過臉去。這傢伙肯定有什麼病,一張嘴隨時隨地都是臭烘烘的,好像從小到大沒漱過口,以前有幾次熏得她差點沒暈過去。

  常光福吻不著,急得一下就把手伸向歐陽嬌。

  歐陽嬌皺起眉頭道:「手縮回去。」

  「這個月都快過了……」常光福不依。

  歐陽嬌低頭不語,她在思索。

  常光福又一次攻心:「你剛才在樓下已經看到了那些衣服和裙子,熱天快來了,你們漂亮女人的季節來了,它們可想你呀,你就不想它們?」

  歐陽嬌的思想一接觸到那些美麗的衣裙,臉上的表情馬上柔和地蕩漾開來。

  常光福乘機要求:「歐妹,今晚上……」

  歐陽嬌立刻回答:「晚上不行,我有事。」

  一會她要去見攝影家,和攝影家在一起,比跟這個粗俗的傢伙,愉快多了。

  常光福蠻橫起來:「那就現在,我今天反正是熬不過去的。」

  歐陽嬌說:「把門關好。」

  常光福頓時喜笑顏開:「遵命!」

  他連忙跑去關門。

  歐陽嬌走進臥室,忍著一腔恨意躺上大床。很快事畢,歐陽嬌十分迅速地把常光福推到一邊,翻身下床,非常麻利地收拾乾淨自己,穿戴完畢,包括那件火光色調的法國風衣。

  她聽到床上在不滿地咕噥:「這麼快就完了。」

  她卻事不宜遲地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說了聲:「走了。」

  那個沙啞的聲音還在床上「呃,呃」地好像對她有話要說,可是她已經「嘭」地一聲把臥室門帶上,她感到一陣幸災樂禍的愉快,在餐廳對著那面大鏡子扮了個怪相,趕快下了樓。

  10

  穿上這件不同凡響的高檔風衣,歐陽嬌感到渾身爽快,步履輕盈。她像一隻春燕,向約定的地點飛去。

  馬路對面就是「大花園」酒樓,隔街相望,那位攝影家已經等候在門口。

  藝術家就是不同,蔣攝影家端了張靠背椅出來,坐在門口,蹺著二郎腿,叼一支煙,略抬下巴,眯起眼睛,傲氣十足地乜斜著過往行人。一看便知,攝影家關注的主要是那些漂亮而又頗具特色的年輕女人。

  攝影家嘛,允許。

  歐陽嬌笑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束,抬起頭,披著風衣朝街對面飄去。

  還在馬路中間,攝影家就發現了她,只見他眼睛一亮,扔掉煙頭,神采飛揚地站立起來。

  蔣攝影家四十來歲,人胖,個子高,長相漂亮舉止瀟灑,穿著隨便,長髮飄飄。楓山市大概沒幾個男人留他這種髮型的。攝影家是這樣給她解釋的:全市真正搞藝術的男人又有幾個呢?歐陽嬌還看得慣,也許是因為看得慣蔣攝影家這個人,順便才看得慣男人披這種長髮。

  蔣攝影家面帶微笑,風度翩翩,迎上前來伸一隻手給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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